第二十五章 触动26（2 / 2）
“说我文科成绩这么平庸，又不是武科生，这辈子只能以平凡百年收场，还有空去管别人闲事，我一番辩驳，但始终就围绕着我未来如何这个话题，最后恶心不成反把自己给整破防了。”
说到这，吴秋月面色绯红，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尘岫一眼。
李尘岫脸上维持着温和笑容，但内心却是哭笑不得，面前这女孩儿也太憨直了，不过他心中如今也有了猜测，问道：“所以秋月同学你就是被说破心理防线之后，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
吴秋月羞红地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当时蠢了些。
不过她想起面前的班长是为了修行才问她件事，所以她稍稍平复情绪，强用正常的语气说道：“其实被说破防，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那天模拟文科成绩公布，我成绩连进重点大学都无望，当时心里本就有些阴影。”
吴秋月渐渐沉浸到当时的情绪去，说着：“虽然张老师说了进入通识大学后，甚至入了社会成为普通工人后，都是有着踏上性修道路的希望。”
“但是我家中的父母便都是普通工人，他们也想如张老师所言那般踏上修行路，但是随着进入通识大学后，我的父母便被突然放开的享受物质权限迷花了眼，那些种种科技造物，那些丰富的情绪享受，完全迷惑了我父母们的心灵。”
“那时，我父母纵使再想去看书，去看那些先贤所总结的智慧道理，却再也看不进去，不是觉得如同天书般难懂，就是觉得满纸荒唐言，那些先贤的智慧再也无法如高中时天真烂漫般看得有滋有味。”
“他们那时便发现他们渐渐丧失了对于生命的感动，对于生命真诚的热爱，一颗心灵渐渐被尘世的种种色相所同化，不仅我父母如此，他们的同龄人大多也如此，这也是他们互相讨论得出来的结论。”
生命的热爱？生命的感动？
李尘岫没想到吴秋月那般普通工人的父母那辈人尝试修行失败之后，对于失败的感悟如此通透，这番话语震撼到了他的心灵，他有些明悟了他为何能在道祖带来的压迫之下没有崩溃的原因。
吴秋月说到这有些动了情，带着几分感情道：“我当时对照我父母的经历，我发现我高三过后，原来那份对于生命的感动竟也渐渐消退，那些琐碎的知识我如旧以前那般苦读，当时我却觉得越发枯燥。”
“然后，在班长你展露头角那日，模拟文科成绩公布，我那份让我觉得刺眼刺耳的成绩让我对性修修行丧失了大半期望，之后在马麟他们偷换话题说我未来必定平凡百年后，我便彻底崩溃了。”
李尘岫眼眸中深深映照着面前少女的影子，他明白了吴秋月为何心灵会有蜕变的痕迹，大破之后便是大立。
吴秋月眼眶微微泛红，说着：“在那崩溃之后，我便开始想着是不是高考之后转去报考道院，毕竟许多道院的门槛非常低，那也是踏上修行路的途径，只要肯努力，只需要忍受不适合自己心性清冷枯寂的打坐诵经，再怎么样也能到达凝真境，拥有两百年寿元。”
“奔赴玄界战场后，在玄界战场的造化之下，在一次次历经生死变换之中，周天境绝非奢望，到时便可又有五百年寿元，比起继续想踏上性修一脉但却最后沉沦世俗声色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所以，当时我心中动摇了，甚至还有些怨当初自己的天真，觉得专心人人皆可如龙的性修一脉可以让自己有望永恒。”
李尘岫未有多言，他知晓心存大志者而资质平凡者只有性修一脉才能改命，炼气一脉入门门槛低但证就大道道神的难度对于天资寻常者那是接近不可能，这一点，他从前经历近百年炼气修行生涯再清楚不过。
所以，吴秋月从前选择性修一脉是极为正常的事，乃至于她父母当初也是抱着证就永恒的期望选的性修一脉。
吴秋月说至这，微圆的脸蛋露出淡淡笑容，说道：“直到那时，我心中出现班长你的身影，你那如天日般闪耀碾压有着命修天才之名陈志平的身影深深出现在我的脑中。”
“我曾经将修行的希望放在班长你身上，将心中那份证就永恒的奢望寄托于班长你这里，因为我觉得班长这般温润如玉，做任何事都有条有理，面对种种繁琐纪律又能知而不犯，克己守礼，让人印象极佳，有先贤之风，除此外，班长以往文科通识成绩一向不错。”
“所以，我期望班长便是历史书中所言的那些生有圣人之心的天骄，只是平时不露头角，深藏锋芒，只要时机到时便会一鸣惊人，如天日般闪耀。”
李尘岫恍然，他原来是这般收获一个迷妹的。
吴秋月笑容越发明显，继续说道：“而后，班长果然如天日般崛起闪耀，是真的有望证就永恒，甚至能成为那些历史书中的大人物。”
“那时，我将自己的身影与班长对照，我心中不由出现一个自问，我真的愿意归于平凡吗？”
“彻底放下性修一脉的指望，转修炼气一脉何尝不是承认自己平凡，同于世俗呢？炼气一脉至如今，哪一位证就道神的大能无不是惊才绝艳之人？哪个不是造化相随，机缘伴身的天骄？
“像我这般寻常人，若选择了炼气一脉，那便是在彻底否定自己永恒的可能，彻底丧失生命的感动。”
吴秋月说着直视着李尘岫的面容，一字一语地说道：“可是我不想啊。”
“我那时心中回想着班长你的身影，才发现，我的感动从来没有丧失，我期望班长如天日般闪耀，又何尝不是奢望自己如此。”
“只不过是将那份感动放在班长你身上，而今我期望已如愿，那我自己呢？”
“我真的愿意百年又或者数百年甚至千年过后化作一具尸骨，最后化作尘埃消失于世间吗？”
“可是我并不愿意啊。”
“我真的不想自己证就永恒去看看那世间无尽的色彩，用无尽的岁月包容无尽的欢愉吗？”
“我很想啊。”
吴秋月笑意如鲜花般娇艳，她用右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胸口，说道：“那时，我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活动。”
“原来啊，那份源自生命的感动一直都在，它一直都在！”
“所以，我想再试试，我想去以永恒游览世间数不尽的色彩，渡享受不尽的欢愉，以永恒的姿态站在世间。”
她忽地面色带着些许羞红，细声接着道：“并一直陪伴在班长你的身边。”
李尘岫眼神怔怔，他的心中那份情绪被彻底触动，原来啊，他也是这般热爱，这般为之生命感动，所有的不甘、挣扎、求存都只是为那份感动所触发而已。
李尘岫想着那份道祖的压迫，想着那幕绝望与恐惧的画面，他胸中燃起一团火，那不仅仅是怒火，那更是生命之火。
他压抑着欲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平复自己的心绪，转而，他露着笑意对着吴秋月说道：“我等着，我等着秋月同学亦如天日般闪耀世间，等着秋月同学以这份感动化平凡为不朽，铸就自己的永恒。”
“我也希望，未来我们皆能证就永恒，永存于世间共渡无尽声色。”
吴秋月闻言，羞红淡去，笑容如朝日般绚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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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面李尘雪同学闺蜜的姓名和白欣的好友前桌林伊撞名了，已修改，李尘雪那位闺蜜已改名，改为伊文玉，能出这种低级错误，属于是我脑子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