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临抱佛脚32(1 / 2)

  王仲辅看他可怜,便破了回例,挽袖捡起地上的树枝,真的在地上画起来。

  罗月止认真观摩,有样学样,结果试了好几回,还是画得歪歪扭扭不成体统,好好的松树画得跟麻秸杆似的。

  王仲辅无语,忍不住埋怨他两句:“你怎么选了个这么难的题材?画松素来是最考验笔力的。你要换个别的题呢?画葡萄藤、画青竹节儿,哪个不比画松简单……”

  罗月止也委屈,要这么扯可就扯远了:谁叫他们把活动主题就定在“松”这个字上了呢,谁叫他把老钱画店改名叫松风画店了呢,谁叫那钱叔父画什么不好,非在扇面上画松树呢?

  眼看时辰渐进,估计茶酒司人已经将参赛者的画席与笔墨纸砚都规制妥当,不回去不行了。

  俩人想作弊没做成,罗月止唉声叹气,把树枝一扔,挺胸抬头,跟慷慨赴死似的:“罢了,左右躲不过这一刀,我画便是。倘若能叫赵大官人看个乐子,也算我好好还了他一回人情。”

  王仲辅对他的画技,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说了,只能道:“月止坦荡,你能想开就好。”

  两人并肩回去,只见偌大一片场地中已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垂柳林荫旁的空地,已燃起数炉清香,安置近百张矮桌,地上铺着精致的竹席,矮桌上笔墨纸砚已然陈列完全。

  每张矮桌旁都有杆木架子,上面缠着方才投壶投中的绸带名笺,参赛者根据名笺对号入座,作画完成后要将墨宝挂于木架之上,供诸人品评。

  学生们纷纷下场,都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了。或是因为中途有国子监直讲岑介大驾光临,参与比赛的学子,竟比罗月止和钱员外想象中还要多出不少,都快赶上参加活动的半数。

  还好各式道具器材都有备用,他们选择的苑囿也宽阔,否则这老些人,差点要安置不下了。

  阿厚正给司人们帮忙清点人数,眼见在角落里看见罗月止,赶紧大声叫他:“罗郎君!这儿!你的座位在这儿呢!”

  罗月止被他喊得头皮直发麻,也没办法拒绝,埋头朝阿厚的方向去了。走之前,王仲辅怜悯地拍了拍他肩膀,权当最后的安慰。

  钱员外虽是东家,但依照礼制,将岑介、赵宗楠奉为上宾,自己坐在下首,看到罗月止也往赛场里进,不由笑道:

  “我这月止侄儿竟然也参赛了!他父亲罗邦贤画技出众,还曾经给新宋门天清寺画过罗汉壁呢,想来月止的笔力也是错不了!”

  “哦?”岑介抚须,“新宋门天清寺的罗汉壁老朽见过。画功秀朗细腻确非凡品,颇有唐时吴带当风的气韵。可这罗家小郎君,方才刚说自己不通丹青,怎么突然又参赛了?”

  始作俑者赵宗楠未曾说话,只饮茶微笑。他目光偶尔落到远处罗月止那一方矮桌上去,看一会儿,视线便移开了。

  待入座齐全,钱员外便上前,先与岑介和赵宗楠行礼,而后面对诸生,报上自家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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