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先立其骨(1 / 2)

  这事情闹大了,官家方把他从西北调离。

  按理说如今文人最要脸面,是宁可死也不愿背负恶名的。

  唯独这位“夏相公”脸皮挺厚,左拥右抱的,被台谏两院追着骂了好些年,愣是死撑着不改,风花雪月照旧,硬是割舍不下这十丈软红。

  前年更热闹,夏家的发妻同外宅里养的美妾妖姬争风吃醋,竟活活将这位夏大官人的脸皮都挠花了。

  这样的人,这样不自重的性情,如何能够入主枢密院?

  台谏官员不论派系,统统炸了锅,齐齐上书反对他归京。

  欧阳永叔更是毫无顾忌地开喷,说他“挟诈任数、奸邪倾险、怀诈不忠”,用词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欧阳司谏不仅骂他,还对皇帝大肆数落起吕相公的不是。

  他是这么认为的:之前吕相公在任中书的时候,同夏子乔关系也不好,不愿与之分权,早就想办法将他排挤出京。如今吕夷简自己眼看着就要致仕了,便把这祸害推荐出来,想给自己留个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的名声。

  却不管这人选到底合不合适,够不够格,会不会将两府闹得乌烟瘴气。

  他这次举荐,只考虑自己身后名,实则是假公济私,半点没考虑国朝社稷,忒不是东西!

  夏竦绝对不能用!

  御史台官员纷纷跟帖,暗地里颇为高兴——这个月的月课有着落了!

  如今的官家并非气势强硬的君主,心思软和,有时候拿这些谏官没办法,几日之间被劄子淹没,不知所措。

  朝中反对之声太过鼎沸,官家没有办法,只得让步,封枢密使的圣旨刚发下去没多久就撤了回来。

  “夏相公”高兴了没几天便被贬黜出京,府上行李都没安顿完呢,就要重新打包起来。

  他憋屈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含恨离京。

  这可乐坏了新党人。

  自从范公被吕相排挤出京,他们群龙无首,只能眼睁睁看着吕相把持朝政说一不二,若遇不平之事,写成劄子交上去,只要有碍吕相一派的利益,便十有八九被拦下,好些都送不到官家面前。

  憋屈好些年,这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如此畅快的胜利。

  新党官员皆欣喜不已。

  国子监中有一年轻直讲,名叫石介,字守道,仰慕范仲淹、韩琦、富弼、杜衍等人良久。他见此大胜,欣然不已,大笔一挥写出一篇波澜壮阔的文章,其名曰:

  《庆历圣德颂》。

  石守道曾领受判国子监事岑介的命令,帮助罗月止一起做过《壬午进士学报》,与这罗小员外乃是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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