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分崩离析50(1 / 2)

三人守着一团明亮的篝火,火苗带来的温暖令人放松,长公主的话渐渐多起来。

“小裴,草原的星星亮吗?”

这问题问得裴靖险些噎住,“都一样。”

“小裴,你在营里是做什么的?”长公主双手放在膝盖上,看向裴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裴靖被她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击中,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但也不能欺骗对方,只好实话实说了,“嗯……杀人。”

长公主听到答案后,脸上的笑容果然僵住了,与景明对视一眼,干干笑了两声,“哈、哈哈,果然……人不可貌相……”

景明机智地打圆场,“小裴模样长得这么好,杀的应该都是坏人吧?”

裴靖尴尬得直抠地上的草皮,“应该……也许是的吧?”

给钱便杀,哪管是好是坏。

长公主可能意识到这个的话题有些不妥,再聊下去怕是要问出些更可怕的内幕,于是笑盈盈地岔开了话题,“小裴刚来时我还在想,世间怎会有此冷峻又阴柔的男儿,一双凤眼可真漂亮,没想到竟是女子。”

裴靖扯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做他们这一行的,是男是女有何区别,是人是鬼又有何区别,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什么,更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她。

“小裴读过书吗?”景明小声嘀咕起来,“看上去像是读过不少书的样子。”

“没有,”裴靖信口胡诌,“只认识一些字罢了。”

长公主看上去不太相信,但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裴靖是不是和宁宴很熟,“在东宫时,我见凉国侯一直在看你,眼睛都不眨一下,里面像是装了两个小太阳似的,光芒万丈……他是不是喜欢你?”

裴靖不知长公主是如何看出宁宴眼里有光的,又不好瞎问,但还是一如既往习惯性地否认,“臣与凉国侯同司任职,只是朋友。”

这个问题裴靖被太多人问了太多遍,每次都来问她,却无人去问宁宴,她不清楚宁宴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好揪着人家说三道四,只能自行否认。

她看了长公主一眼,刚想补一句宁宴正与长平公主谈婚论嫁,忽然间想到什么,急忙住口。

自从她回营,便没有人再提过这件事,实不知宁宴和长平公主走到哪一步了,婚事有没有定下,可不管二人成与不成,是否属于机密,此事都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长公主即将嫁入南戎王室,无论如何都得防备一些。

好在长公主并没有看到她的欲言又止,也没有继续追问。

裴靖低头拨弄着火堆,焰苗烤得脸颊燥热,身上却不见暖,夜风一吹凉飕飕的。

她突然有些想念奚迟,想回大邺见那个人。

长公主看了半宿星星,月挂西山时才歇下,裴靖打开包袱看了眼完好无缺的柳枝,亦安然睡去,一行休憩至天色大亮时方再次启程。

余途安然无恙,长公主已完全接受了现实,没有再哭哭啼啼,而是认真打探起呼衍安达的情报。

作为一名长在深宫的柔弱女子,第一次出门便是有去无回的护国壮举,能够如此快速地接受现实并调整好心态着实令人敬佩,裴靖对长公主耐心了许多,有时愿意就一个话题多说两句。

和亲北行,远不可窥朝中风起云涌。

有宁宴与奚迟作证,又有顾文章反水,元青终因唆使顾文章趁上番之机刺杀文御一事下狱。

纵使元青坚决不认,然大厦将倾,落井下石者自会闻风而至,他不认这个又如何,后面有的是罪名等着他认。

一夜之间,东宫门槛几乎被踏破,上状告发揭露元党罪行之人纷至沓来——纵容门生买卖科举名次,制定“经义通本”掌锢国子监与州县学,迫害太子太师唐不渝及其学生监察御史宋鹤、四门学直讲舒林,吏部上计失察至铨选身名逾滥者众——诸多恶行不一而足,连其族人强买强卖田地、非法侵占公田山林、抢夺良家妇女、踩踏良民致死等一贯被视作细枝末节的“小事”也被摆上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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