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待月西厢97(1 / 2)

裴靖看着不远处假山后郎情妾意的画面,不由得想起花里溪拒婚的理由,难不成那人一直放不下的心上人正是明庭芝?

花里溪是明景良的副将,明庭芝是明景良的女儿,花里溪曾在明家待过几个月,明庭芝也曾前往飞羽关探望过父亲,加之二人年纪相差不算太大,这样一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非常般配。

若果真如此,那也太可怕了。

她偷偷觑了文御一眼,令她意外的是,文御竟然无甚情绪波动,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神情玩味地盯着那个方向,仿佛看见的并非是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而是别人的女人红杏出墙。

张赋秋姗姗来迟,见君臣二人目光定定地望着某处,他便也好奇地踮脚看过去,只一眼便冷汗涔涔,恨不能自抠双目,“殿、殿下,这其中可、可能有所误会……”

比如两人可能离得很远,只是看起来很近,再比如明庭芝可能掉了手绢,花里溪帮她捡起来,怕她看不清便放在她眼皮子底下让她仔细瞧瞧是不是她的,再或者明庭芝只是因为手绢失而复得喜极而泣……张赋秋编不下去了,偷偷拧了裴靖一把,暗示裴靖说话。

“殿下,”裴靖尴尬至极,欲言又止,“要臣杀了他们吗?”

张赋秋震惊地看着裴靖,不过略一思忖便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理应如此。

文御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可能在想裴靖所提建议的可行性,良久,他嘴角一挑,“不必。”

这都能忍?真乃成大事的大丈夫也!

裴靖对文御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般能屈能伸,何愁大事不成!

张赋秋莫名灵光一现,又想出个自以为绝妙的理由,“可能明良娣和花将军见面是为了诀别,往后一心一意陪伴殿下。”

“我需要她陪?”文御面无表情地剜了张赋秋一眼。

“不需要。”张赋秋讪讪住口,不敢再多嘴。

裴靖也觉得文御不像是需要人陪的样子。

这人自大婚至今,几乎没有主动去崇雅宫找过二位良娣,也几乎没有主动去崇仪殿找过李英娇,一向是李英娇到崇安殿来找他。

至于二位良娣,则更像两个透明人,文御不去找她们,她们也不来找文御,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她们和文御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和李英娇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一夫一妻两妾,相处如陌生人一般。

但即便再像陌生人,那也是自己的妻妾,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妾行为不端真的不会生气吗?

思及此处,裴靖不禁又看了文御一眼,不料正对上那人的视线,她心虚地移开眼睛,生怕文御看出她的腹诽。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好像在你眼里看见了对我的佩服。”文御森然开口,语气不善。

“臣没有!”裴靖大惊失色,慌张退避,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文御伸手扶了一把。

文御将人拉回身边,语气凝重,“太微认为孤应当如何处置那二人?”

冬晚说过很多次,不要掺和别人的感情,可以劝和但别劝分,否则不管对方是和是分,倒霉的都是夹在中间的那个多嘴之人。

裴靖谨记在心,连连摇头说“臣不知”。

“不知?那你去把他们杀了给我出气。”文御抄着手,倨傲地抬着下巴斜眼瞅着裴靖,“毕竟是我的女人,竟敢三心二意私会外臣,我的臣子更是胆大包天,竟敢觊觎我的女人!”

瞅我干什么,我又没觊觎你的女人!

裴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花里溪感到惋惜。

但她转个身的工夫文御便反悔了,“开个玩笑你也当真,不该劝我留他们一命吗?”

刹那间,裴靖心头一震,恍然大悟,看向文御的眼睛里又隐隐多了几分同情,她实在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能忍,简直令人敬仰!

撞破这种腌臜事后,文御也没有心情再去看什么菖蒲宴,君臣三人遂原路返回东宫。

文御负着手在阶下来回踱步,衣裳后摆拖在地上沙沙作响,听上去和它主人的内心一样焦躁。

裴靖完全可以理解文御现在的心情,只怕是憋着一肚子火和满腔委屈不舍,着实可怜。

文御不停地走着,仿佛不知疲倦,入夜,他忽然停下脚步,让张赋秋亲自传召二人,将明庭芝和花里溪一起叫来这里。

看来是要当面对质。

裴靖在心里点头赞成,是得仔细问一问再作定论,万一当真有所误会也说不准。

“你说,明氏既然对花里溪有情,那她为何要进宫?”文御皱着眉头问裴靖。

看来殿下内心果真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以前都是称呼爱妃和花卿、朗涧,现在称之明氏和花里溪,想必已怒至极点。

裴靖再三斟酌,委婉道,“先帝改礼聘为采选,明娘子亦在采选行列。”

“太微的意思是……”文御挑了下眉,步步逼近,贴脸质问,“怪先帝不明事理,怪我无情,拆散了有情人?”

确实是这个意思没错,人家明娘子未必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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