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目无法纪138(1 / 2)

越州城珍奇市北边有个怀安街,现在改名了,改作“司马街”,虽然怀安街仍是官称,但俗称的司马街才是当地人心中最名副其实的叫法,因为这一整条街都归越州司马盛瑾安所有,轻易不许外人踏足。

司马街北有座坊,那个坊从前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现在叫“盛邸”,尽管看上去人声鼎沸热闹得很,实则只有一家。

司马盛瑾安之邸,独占一坊一街。

珍奇市的一处茶肆二楼正对司马街和盛邸东角门,可惜离正门太远,几乎看不清正门到访者是何人,不过能走正门进入盛邸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起码是越州城内的达官显贵。

所以此间茶肆的价格甚是昂贵,但可以免费续两釜茶粥和两份点心。

裴靖要了一碟点心一釜茶粥,准备靠免费续的在这儿坐一天。

同坐的还有安歌和拖着不肯走的星纪。

安歌觉得星纪这人不太行,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看着不像个正经人,手上缠着的细布保不齐是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被人打伤的,而且可能有断袖之癖,她怕这人带坏她家郎君,想法设法不准星纪坐在裴靖身边。

谁曾想此举反而便宜了星纪,那人坐在茶案对面贼眉鼠眼地盯着裴靖,一阵乱献殷勤,见裴靖不搭理人,又开始调戏坐在两人中间的安歌,气得安歌火冒三丈,看在对方是裴靖朋友的份上忍住没翻脸。

裴靖一直盯着窗外,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盛邸角门前的人来人往,听这些人说话的腔调应都是本地人,也不知一大早便登门拜访是想求盛瑾安还是盛元济办什么事。

这个时间盛瑾安应还在公廨当值,身份高一些的客人被请到外舍等候,绝大多数都在阍室前乃至门外街上等着,看了许久竟无一人有暂离之意。

“当官真好啊,有收不完的礼!”星纪难得正经片刻,托腮瞅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万分,“你努努力使劲往上爬一爬,到时候你也收礼,什么都不用操心,还有花不完的钱。”

裴靖白他一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都是人情,收了便得正儿八经给人办事,大事小事办多了容易出事。”

“这天高皇帝……”裴靖一眼瞪过去,星纪赶紧改口,“我是说这海阔天高,都不及你裴晏方的胸怀阔和眼界高!”

裴靖嫌弃地撇了下嘴,“没事赶紧回去吧!”

“明天一定走!”星纪又要了两碟点心,算是允许他继续陪坐的“投名状”。

裴靖瞟了“投名状”一眼,心说,早知如此我便不点这碟了,浪费十多文钱,这破点心贵得跟抢劫似的。

盛邸一直这般热闹着,过午未几,正门那里忽然喧哗起来。

裴靖费力瞅了几眼,才看清有一队骑马的人停在盛邸正门前,看大致衣着,领头之人穿的应是官服,可能是盛瑾安本人,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僮仆和护卫。

她扭头看了眼茶肆的滴漏,又不太确定那人是不是盛瑾安。

京官是卯时正当值、未时正放衙,外官是辰时正当值、戌时正放衙,这才午时七刻,远不到州官的放衙时间,盛瑾安怎么回家了?

但看周围人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样子,那人应该是盛瑾安无疑。

内外官司两个时辰一点检,点即不到者,一点笞十,盛瑾安提前放衙三个时辰,按律需笞二十。

裴靖见星纪趴在窗台上抻着脖子瞧,忙攥住其衣领将人薅回来,“生怕人家看不见你是不是?”

星纪指着那边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离得很远,听着有些模糊。

茶肆里的人纷纷涌到窗边,裴靖也跟着瞥了一眼,原来是个女人趴在盛瑾安马前捶地大哭。

一个女人趴在盛氏门口哭?

裴靖放下茶粥,侧目仔细端详许久。

星纪又把脑袋探出去,瞧了半天坐回来,低声问道,“你查他家呀?”

“有情报?”裴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人,听口气像是知道点什么。

不等星纪开口,一旁围观的茶客先开了口,听其口音不像本地人,看穿着可能是来此做买卖的游商,“这人看着怎么像贾员外的夫人?”

“你没听说,贾员外昨晚上死了,这是跑来讨公道来了!”

“怎么死的?”

一群人蜂拥而至,抢前排听故事。

说话之人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人群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嘘声。

裴靖挑了下眉,看向星纪,“干净吗?”

“比你干净!”星纪不服气地拍了下案。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