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后671(1 / 2)

有时淘气的孩子还往里面扔石头、撒尿什么的。被生产队的人抓住就找大人告状,有时因为这事,大人之间就吵架,恼了,再撒,再吵架……开始生产队里还专门有人看管,后来也放任了。反正大家都喝这水,这是不是也是一种互相伤害呢?

王才的算盘打得是不对的,其一是他没有想到会有生产队,大家都到队里去干活赚工分,成年男的挣整分,女人视情况而定,老人只能挣一半,小孩子一般是不让上地干活的,即使是去了,也只能是赚一半的工分。这工分谁说了算呢?

像老王家这些人肯定是说了不算的。虽然老王家的人并没有欺负过别人,包括那些长短工,可人就是这样没良心,王才家里一年挣的工分少得可怜。

其二是玉华即使是长大了,毕竟是女孩子,不能一直在家里呆着不嫁人。不像是男孩子,会给家里赚来工分。玉华很快就能把家里打点得挺好了,也快到了出嫁的年龄。

在东北的农村,到了年龄不出阁,是让人说闲话的。她是大的,所以玉君一切都要听她的,这一点,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比如针线活之类的是从来不让她插手,理由是做得太难看,用一句农村的话就是“手太左。”也不在玉华这样说,她好像是天生就是一个“好针线”,手巧得不得了,只要是看见的东西,回家准能立马在一块小布上绣出来。这也着实让玉君羡慕得不得了,她有心要学,但玉华是坚决不教的,她要做的都是一些重活。比如挑水,刚开始她只能挑一个桶底儿,还累得走走歇歇。后来终于能挑得上两个半桶行走自如,而玉华也就心安理得地在家里缝缝补补。

等老头能够从炕上起来,失去了从前的轻盈,已现出老态。背驼得不能再驼,整天地咳着。走路要借助一根棍子。他什么也不干了,每天在屯子里走来走去。

有时站在村口,看来来往往送粪的大车,那车老板儿大鞭子甩得山响,三四匹骡马死命地拉着,路上便撒了一溜溜的粪。

老板儿们有时和老头打声招呼,那些原来都是做长短工的人,只是受穷的命,现在也抖起来了,打招呼并不是关系好,而是一种炫耀。老头也点头躬腰的,只是从心里疼那些马,那些粪。路上要粪干什么?要是自己家的早找块板子挡好了。

这些半吊子老板儿,只知道用鞭子抽马,祸害人啊!我当年赶车时,谁不说咱车走得稳,马伺候得壮实。

过些天队上的粪终于不够用了。于是一个装着大桶的车就走家串户地要粪。

这年头都吃不饱,还哪有太多的屎尿?走了大半个村子也只不过是小半桶而已。

哪像以前,家里的人冬天夏天都出去捡粪,沤粪,烧粪,粪多得都用不完。那粪也有劲,庄稼长得黑绿黑绿的,一副喜人相,哪像现在的庄稼,干黄干黄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有一段时间队里一看粪不够用,就从野外挖来一些土,那不叫土,美其名曰叫压地肥,还说祖国处处都是宝,土也是肥,再把从各家淘来的屎尿往上面一浇,就送到了地里。一连几天,空气中都是茅楼的味儿。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茅楼了,让人无时无刻不想吐。问题是土当不了肥,没用。屎尿直接下到地里,烧苗。反正这庄稼长得是歪歪扭扭,不值一看。

老头儿干不动活了,倒是越来越有耐心烦儿了,没事儿往树下边坐着,编个筐,编个篓,也能换上几个钱,挣上几个工分。

国良爱玩,整天乱跑,也只是瞎玩。老头就把编筐的柳条,找上几根合适的、粗的,好好地按照四方形的形状编了起来,然后把最周正的两个按照边角错开用细绳一绑,而后用窗户纸一糊,把颜色相间开,又拴了个挺大的尾巴。哈哈,一个大大的“八卦”风筝就做成了。把玉华纳鞋底的麻线拴上,领着国良就到屯子后面的岗子上去了。当风筝腾空而起的时候,跟着来看热闹的小孩子儿都叫了起来,羡慕地看着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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