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洞庭君山（2）34（2 / 2）

姒虞问道:“句禾叔，今日送我们来的小哥自称是芝麻洲顶榜，不知顶榜、冠首是什么意思？”

冠首惊讶道:“哦？原来是芝麻洲顶榜护送你们来的？顶榜是鼓社的人，鼓社专司一个地方的祭祀民俗，还有一个头人专司乡归规榔约。头人之上有小冠首，小冠首之上还有大冠首。我是代鲧宗小冠首，我们大冠首在长塘水圳，在梦泽东岸，距此地大概五十里。”

姒虞问道:“大冠首就是三苗国主么？”

冠首嘿然一笑道:“三苗可不是一国。先有高苗，高苗如今还是我三苗宗庙所在，三苗各宗的祭师需要高苗派遣，或者去宗庙进修获得宗庙认可才能担任祭师。一千多年前先祖伏羲携十三宗族人来到武陵山脚、梦泽之畔，建立新的家园；留守高苗的三宗，称我们为武陵苗。唉，你刚才说一千六百年？我倒不清楚，高苗将这些东西视作命根子，我们只能口口相传，却不知详细年历……”

姒虞连忙收回话题问道:“那荆楚苗又是怎么回事？”

冠首不屑的说道:“那一群白眼狼。我们武陵苗历尽千辛万苦，筑垱围堰、开垦农田，在这里安居乐业、与世无争。可惜总有那几个宗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那个能力还想与人争斗，结果被北方蛮族赶回老巢……”

姒虞望了公孙一眼，见师父面带微笑毫不在意，也就释然。其实蛮族之言，不过不同族群之间的相互蔑视而已，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先进富裕？谁又能知道百年千年之后东南西北都成一家？

冠首:“对不住，对不住，又说远了。我们武陵苗十三宗，有六宗离开梦泽，到大江之北汉水之滨定居，自称汉苗。不过我们武陵苗称之为荆楚苗，荆楚者荆棘刺木也，他们只配生活在荆棘之中。呸……”

冠首的怒气吐出之后，喝了一口洞庭山白毫茶，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姒虞也陪着喝了一口，继续问道:“句禾叔，如果我们要去祭拜伏羲，去高苗的宗庙呢还是去伏羲所在的宗族？”

冠首对立在身后的句游说道:“来，你来。你看看姒虞，比你小几岁，都能远行千里了。”句游撇撇嘴，显得不以为然，说道:“不用去高苗，外乡人也去不了高苗。”见几人疑惑，解释道:“高苗自诩宗庙重地，不许外人轻易入内，何况你们外乡人。而且高苗地处深山，交通不便语言不通，外乡人去了几乎寸步难行。”

冠首却插嘴道:“高苗自称神族，自来到武陵源，吃哈拉撒五千年分毫不改。”公孙听闻此言，眉毛跳了跳。句游不耐烦的对冠首说道:“阿芒，你说还是我说？”

姒虞望着句氏父子互动，一瞬间想起家乡的父母，双眼略湿。句游继续道:“伏羲氏所属代然宗，在澧水之阳城头山，乘竹筏顺风需三五日才能抵达。不过伏羲乃武陵苗荆楚苗十三宗共主，我们十三宗轮流每年五月初五鼓藏节主祭伏羲，今年恰好轮到我们代鲧宗，不巧三位客人来晚了没有赶上。”

公孙问道:“句游兄弟可否三苗各宗名号以及他们所居何地？”

苗族有文字，只是失传了。

苗族是伟大的民族，最早的陶器和水稻在湖南玉蟾岩；根据复旦大学李辉教授的研究，很可能伏羲对应的就是湖南高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