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观部治水之事中（2 / 2）

高村到牙畈的平地，一侧是牙溪，一侧有一座小土丘；高村引水渠需要绕小土丘边缘挖掘。姒虞从高村水坝回山京，路过小土丘时，施工队正在挖掘一块挡路的石头。石头露出地面不小，施工队几个人正沿着石头边挖泥土。姒虞不以为意，挖渠途中遇到石块太正常了，挖开挪走就行了。

没想到几天后姒虞再次路过，发现施工队依然在吭哧吭哧的挖，石块原来是巨石，露出外面有草屋那么大。姒虞赶紧组织他们继续挖掘，这么大的石头就算挖出来也挪不走，何况地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姒虞请教了媸钺后，回来让妘虎派人在石头上堆木烧火。妘虎半信半疑，其他人也议论纷纷，都说姒虞小孩子胡闹，石头又不像木头可以烧没掉。

大火不停歇地少了一夜，第二天趁火没有熄灭，就在巨石上浇水。滚烫的巨石接触凉水，居然就裂开了，碎成无数小块，姒虞就被施工队传成神童降世，用手一挥巨石就裂开了——确实是姒虞用手一挥，大家给巨石浇水，然后裂开了。巨石被取走后留下一个深坑，姒虞干脆让施工队挖深挖大一点，在引水渠中留下一口深塘，取名乌皮塘，至今还在为村民提供鱼水之便。

挥手碎石之后，姒虞名声大噪，施工队再也不敢小瞧八岁的小孩。几日后独山云水派人来请姒虞，说是渠岸塌方，有施工人员被压，差点没命。姒虞赶过去的时候，这名施工人员正清洗满嘴满鼻的烂泥巴。

姒虞安抚一番后去察看现场。只见一段十数步长的渠岸倒塌，泥土全流进了水渠。渠内都是稀泥烂水，而且上游挖好的水渠底部，也是泥土外鼓、丝丝渗水，隐隐有塌方迹象。姒虞让云水暂时停工，然后回山京，不到半个时候后又返回工地。

姒虞让妘水找了一人多高的几根竹竿，然后用石锤把竹竿钉入渠岸。可是敲了几下，竹竿就从中裂开了。妘水问道:“姒虞儿，竹竿中空容易裂开，用实心木头行不行？”姒虞回答:“竹竿有韧性且不易腐烂，可报渠岸多年不垮。可以在竹竿之上压一块木头，石锤砸到木头上，竹竿就不容易裂开了。”妘水一试，果然竹竿完好无损的钻入地下。

姒虞带着妘水姒玉等人，勘察了所有排水渠，有塌方迹象的地方真不少。姒玉蹲地一划拉，算出需要竹竿数千根，让妘水佩服不已。

姒虞回到山京，遇到舟墟妘济正带前来领取木材竹竿，说是运来的粮食堆不下，打算再建几个草棚存放粮食。妘玲立马回绝，因为各处施工都需要人需要物资，不能分心去做不相干之事。时值初秋，确实经常有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粮食露天堆放吧，妘济缠着妘玲执意要领。

刚好姒虞回来遇到此事，两人就请姒虞评评理。姒虞挠挠头，干脆又带着同伴奔赴舟墟粮仓，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远远的还没进入舟墟，就看到几个高大的草垛，妘济说里面都是粮食，这样露天堆放太危险了，必须马上修草棚。

草垛舟埠高地外面，高地上已经建了很多屋棚，住人的放物的，满满当当。码头上还有零零星星的竹筏正在靠岸，估计还在往里运送物资。姒虞这次不打算回山京问颛顼，心想仓库之物，不就象湖塘之水吗？湖塘之水太多，可以减少源头来水，也可以增加外流之水。

喊过姒玉，问妘济道:“每日有多少粮食进库？每日又有多少人领取粮食？”

妘济说道:“这……这每天没有定数，昨天多今天少的。”

姒虞追问道:“大概多少，我不需要确数，谁能告诉我……”

一旁的几位管事七嘴八舌的说了几个数，姒虞问其中一位管事:“你是何人？“

“我叫妘木，是妘稗乐的二哥。”妘木恭敬的鞠了一躬，精明的提到妘稗乐。能在妘济手下当管事，自然是妘玲妘济一家亲近之人，无须报这边的身份；而提到姒虞交好的妘稗乐，才是体现他圆滑的一面。

姒虞点点头，对姒玉问道:“不考虑每日送来的粮食，估摸几日可以把外面低地的粮食发完？”

姒玉默算后回答:“少则三日，多则五日而已。”

姒玉问妘木道:“现有多少屋棚住着人？”

妘木躬身回答:“有住人屋棚十二间，还有其他工具房十数间。”妘木或许往日就有腾空这些屋棚放粮食的想法，或许此时才明白姒虞的意图，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等姒虞多问，就明明白白的给出姒虞的想要的答案。

姒虞看了一眼姒玉，姒玉立马回答:“留五间给码头搬运队居住，其余全部放粮食，运来的粮食可以放一到二日。”

妘济这时醒悟过来，道:“姒虞儿，这屋棚不建了？他们住哪儿去啊？”妘济倒也不敢，只是委屈巴巴的嚷嚷。

姒虞不理妘济，转向几位管事，吩咐道:“妘木，今日下工后给豫部诸人预发五斤粮食，记下名字以后五日内不用再给他们发。”妘木一听还要记名字，连说自己不认字。姒虞说道:“这还不简单，我让姒玉辅助你即可。“姒虞回头看了一眼妘济，说道:“如此，低地粮食今日就可解决。”

姒虞继续道:“我会让船夫带信回去，让姑我姆妈十天内不要在往观部输送粮食。高地粮仓内的存量足够我们吃十天了。如果仓库还不够用，把工具放露天地上，淋几天雨淋不坏；你们也可以到洪村独山借住，多走几步路，累不坏你们。”几位管事面露羞愧，低头不语。

姒虞对妘济说道:“在舟墟低地建屋棚不可取，此处低地积水严重，就算建了也不可用于存放粮食。”

姒虞回山京后，将自己的处理过程向媸钺讲了一遍并打算以妘木替换妘济。媸钺连声称赞，此举既解决了问题，又找到替换之人，还给妘济留了一线脸面。

开工数月后，各处运转逐渐正常，于是媸钺提出要回良渚了。妘玲担心工程进展，再三挽留，媸钺无奈答应只带走姒虞一人。媸钺嘱咐留下的随从用心辅助妘玲，一定要把观部打造成朁国粮仓，事成之后把几位孩童一并带回良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