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拨开云雾见天日40(1 / 2)

如果要说南京城内最有意思的流言,之前或许还是江北四镇凶神恶煞即将南下,现在而言,那肯定是大悲(吴王)案了!

兄弟相残、先帝怄死、不立贤君,哪个不是一等一的话题?

便是走贩农夫,都能聊上两句,感慨下国有妖孽云云。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农田间,泰州那位叫朱一冯的进士老爷的乐子更大一些,还自称自幼家贫,既然知道吃苦,怎么好意思贪如此多的?

而这一天,总算是要提审大悲了!

一字排开,朱松坐在正中,两侧分别是马士英和王铎,下首坐着刑部尚书解学龙,还有两位书记人员。

很快大悲和月光就被提审上来,前者脸色红润鲜衣华服,高昂着头颅扫视着一众审讯人员;后者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俯首在地上,手脚都被夹的肌肉坏死了,只好将身子半瘫在地上,便是这大热天里也在哆哆嗦嗦。

伴随着朱松敲打了一下惊堂木,这桩一等一的大案,就算开审了。

大悲扫视着现场,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大悲的话术更显得老道,甚至都把来历都编排出来了:“孤王于崇祯十七年正月由册封的吴王。二月以来李逆势大,先帝便和孤王议立南下之策,随后借着平西伯吴三桂的军马,在天津好生厮杀了二月有余,只是苦于粮秣已尽,本藩便护着先帝往南来。”

大悲又扫视了一圈,试图用他刚刚修炼成的‘王霸之气’凌驾众人之上:“路过江北时,才知道福藩亲王居然已经在南京僭了位。先帝因是怄气,便在江北害了病,过了三五日,药石无用,就咽了气。临终前先帝让本藩带兵来南京,一则是清理天家不睦,二则是要立贤君正位。”

朱松听完大悲的话,很平静地问道:“那你认识我吗?”

大悲抬眼仔细看了看朱松,把头一扭,说道:“虽不认得,但本藩乃是吴王,休要拿官职来压我。”

朱松心下叹息,扭头看了下马士英,马士英也是绷着脸不说话。

下首的解学龙已经开始拿着手帕擦汗了。

王铎才说道:“兀那和尚,为何清凉湾上不见你的兵马?”

大悲不屑说道:“没有本藩的亲命,兵马尚在江北驻扎。若是尔等敢将本藩下狱,天兵南下,料你等如何阻挡?”

三人都没有理会这般言语,下面的书记倒是手抄的飞快,朱松便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这身衣服出处,你可说的明白吗?”

大悲将袍子高高提起,又转了一圈,更加自信:“乃是先帝爷亲手赐予我的。”

朱松终于笑道:“不对吧,恐怕是刚从宗人府领来的吧?”

大悲执拗道:“乃是本藩一相诚心,不曾多穿,所以看起来崭新。”

朱松继续含着笑说道:“我又不曾说你衣服新旧。不过我有好生之德,你若在此承认你自己僭越之举,大事化小,暂且饶你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大悲将两只眼睛瞪大来:“大胆!反了你了!我看你才是僭越之举!”

一时间大堂上众人都要站起来,朱松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下首的解学龙又把手帕拿出来擦汗,心里感慨这天也太热了吧,怎么口水都要咽不下去了?

随着书记员将笔悬在一旁,朱松再笑道:“那这供词你便不再改了?”

大悲思索了一阵,如若真是能拆穿自己,便早就拆穿了,怎么能拖到今日?!

眼下看来,这桩富贵便是佛祖赐给自己的,哪里有必要把这段因缘说给这群“妖孽”听?

大悲点头道:“真便是真,你便说得天花乱坠,真还是真。”

朱松将手拍打起来,大悲一时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可自己这番发言?

紧接着朱松喊道:“把朱成功唤过来。”

随后大堂门开了些许,走出个年轻俊秀的人来,大悲自然是不认得的。

朱成功看着大悲穿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贼秃,居然偷人家东西。”

大悲看着这位年轻俊秀,稍微有点慌了:“你凭什么诬本藩清白?”

朱成功气的直跺脚:“那清凉湾上停泊的船只是你的么?从何处买来的,因何停泊在此?为何船内有吃食,你可解释地清楚吗?”

大悲还在强装镇定,但是就感觉喉管里似乎被卡住一般,愣是发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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