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酸毁容(2 / 2)

“这么说,你还挺男子汉气概的。”

“当然,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李剑适时地来了一句:“不见得吧,真要是男人的话,还应该,敢作敢当,那才叫真男人。”

于根炎立即无语了。

李剑立即趁胜追击:“你讲的这么好听,可是你真的要保护女人的话,你应该大胆地站出来,率先承认自已的行为。省得张仙珠为你承受更多的痛苦。你也应该知道,之前几次张仙珠一直没有把你供出来,所以刑侦大队也一直没有找上你。直到这次她实在承受不住了,才把你供出来,足以见证她对你的有情有义了。你却这么自私,还在我这里说大话,说自已是男子汉。”

于根炎长长地叹了口气:“小李,不是我不敢承担,是他们太不把我当人看了,动不动打我。我就是气不过他们,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但是你不同,我愿意向你坦白。其实,我也知道张仙珠不交待,刑侦大队是不可能来抓我的。既然她已经交待了,我也肯定逃不了。今天你来了,而且还同我象朋友一样聊天,我很开心。我也知道自已不配与你交朋友,但我真的很想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等我出狱后,我还会去抓鱼,到时候我会送一些给你吃的。”

李剑哈哈一笑:“我可不敢吃你从别人承包塘里抓来的鱼。”

于根炎很不好意思地说:“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我都是溪里抓的。”

李剑爽快地说:“好,那你先把这件事详细地说一说吧。”同时,李剑示意张士庆做笔录。

于是,于根炎开始交待整个作案的经过。

有一次,于根炎和张仙珠在张一村的甘蔗田里发生关系后,张仙珠流着眼泪告诉于根炎,自已被同村另一户卖豆腐的张某夫妻欺负了,而她老公又不敢帮她报仇。刚快活完的于根炎马上胸脯一拍,“这事包在我身上。”张仙珠说:“对方的老公力气很大的,你不一定打得过他。”于根炎马上说:“打不过我可以智取,我会用硫酸的。”张仙珠一听,很高兴,就领着于根炎到村里,把对方的房间指认给于根炎。并告诉他对方家里共四个人,两个小孩还在读书,晚上应该是分两个房间睡的。

当晚凌晨两点左右,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于根炎带足作案工具,先是撬开一楼的门锁,到二楼,二楼的房间门都没锁。于根炎摸黑进入第一个房间,先在床前摸到鞋子,发现两双鞋子较小,判定是小孩子的房间,他在退出房间前摸到了挂着的电灯泡。他顺手缷下了电灯泡,扔到边上。然后摸进另一房间,但他摸了很长时间摸不到电灯泡,估计电灯泡较高,手够不着。于是根据常规摸到床头边的开关拉线将它移到边上,绕在一铁钉上。接着还在大人房间门口和楼梯口设置了障碍,最后摸到床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斤瓶装满的硫酸,往两个大人的头上倾倒。差不多倒完的时候,受害人痛醒了,想拉开关。可是在原位置找不到开关绳,于根炎把瓶子往床上一扔,就往外逃走。

整个过程交待的清清楚楚,与技术勘查的情况和受害人陈述的情况完全一致。

至此,拖了二年之久的省厅督办案件得以完美的告破。同时,李剑用自已的行动,给所有的队员,深刻地上了一课:他根本不用刑讯逼供,就把大家一直认为很无赖特顽固的案犯口供给轻松地拿下了。李剑的威信也一下子树了起来,本来有些人,多多少少有点不服李剑。认为李剑从一个派出所民警,而且工作才四年多点就直接提拔到副大队长,肯定是靠方大虎的关系,是方大虎作为亲信把他带上来的。这个案件之后,至少明面上已经没有人说三道四了。“

李剑自从上任刑侦副队长后,工作更忙了,每天回家基本上都已后半夜。他怕吵醒妻子,经常睡在客厅沙发上。而且还经常出差,别说做家务活,就是一起吃顿饭都成了妻子刘小芳的奢望,但刘小芳从无怨言。

这个期间,手机已经问世了。当时局领导每人一只,中层正职还没有全部配到位。但李剑因为工作的特殊需要,公家也配了一只摩托罗拉手机给他。

李剑解决了硫酸毁容案件后,其他交接下来的案件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全部分解给了大要案中队的4个民警,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结案。腾出手来,迎接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大案要案。而李剑自已却向内勤要来了历年来所有未破杀人案件的卷宗,他想利用空余时间逐一研究这些杀人案,看看有无机会再侦破。

内勤一下子给了李剑十多个近年来发生一直未破的杀人案的卷宗。李剑化了一个多星期,将所有的卷宗认真地翻阅了一遍。从中挑出了4个卷宗,分别是柳宅镇柳大江9岁儿子柳俊被人绑架案,财政局长洪定天在自家加油站被杀案,皮鞋王张光荣被杀案,小女孩范小玲被杀案。这4个卷宗,李剑单单从原有的材料中就发现了许多疑点或线索未得到进一步查证。而这些疑点和线索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为什么会没有进一步查证,而是被搁置在了档案室里?李剑想无非两种可能:一是警队的工作作风问题。二是警队遇到了某种压力,无法进一步深入调查。

想到这一层之后,李剑不动声色地把十多个案卷全部还给了内勤。没想第二天,从来不会正眼看一眼李剑的徐大庆副局长到刑侦大队转悠了,还没事找事在李剑办公室坐了十多分钟。好像很关心李剑的样子,问李剑到刑大后感觉怎么样,适应不适应,这几天在忙什么呀?李剑总感觉他想在自已这里套什么话。李剑表面上很随意地应付着他,但内心却很震惊,难道这十多个未破的案件中,有什么事情牵涉到徐大庆了?

之后,李剑按步就班地开展着自已的工作,但他的脑子里始终没有忘记那4个案件的相关疑点和线索,总想寻找机会,重启侦查措施。按常规,像这种被搁置的案件,想要重新摆上日常工作,或作为重点工作来抓,除非出现几种情况:一是受害人不断上访,二是同案犯落网,供出了相关案件的线索,或本案犯再次作案被抓,交待了余罪,三是其他人检举揭发。如果民警主动去翻旧帐,往往会惹来领导不高兴,以及其他同事的非议。一方面这种行为是捅马蜂窝,原本平静的受害人,被你一激发又活跃了。案子破了还好,不破那就是自找麻烦。另一方面,有点哗众取宠的感觉。以前早已查过的案件,你现在去翻出来,是不是你觉得你比别人能干,比别人水平高。所以,李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等待时机。

终于,在若干年后的一天,李剑已经是大队长了。大要案中队长黄金标,领着两个隔壁兰城县刑侦大队的民警来到李剑办公室,要求李剑派人协助他们在江普县开展相关调查取证工作。李剑问对方是什么案件?兰城刑大的民警说:“是一个流窜盗窃的案件,案犯是贵州平塘的吴明军,自已交待曾经在江普县也作过几起案件,所以今天过来核实取证。”

李剑一听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奋地问:“你说,你们的案犯叫吴明军,是贵州平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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