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1 / 2)

「妳不喜欢吃这家店的小吃吗?」鲁仲泽发现她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于是关心的问。

「我没有不喜欢。」羽环摇着头回道。

事实上这小汤包还挺好吃的,只是她的理智一直提醒她,坐在她对面的人是鲁仲泽本人。

那个曾经是商业才子,年纪轻轻就放弃了事业,决心要当闲云野鹤的鲁仲泽,此刻竟然和她在一起吃饭,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妳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欣赏。」

羽环闻言抬起头,扯动了一下嘴角,决定多说点话改变一下气氛。

「你常到这儿吃吗?」

「还好,这里离住的地方近,东西也很道地,不输鼎泰丰,而且不用排队。」

「我想你去哪种场合应该都不用排队吧!」羽环添了一句。

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的人,走到哪见应该都会有人认得,只是她白目了点,有眼不识泰山,知名的餐厅应该都会为这种贵宾留下VIP厢才对。

「为什么?」鲁仲泽回问道。

「刚刚结帐的时侯,我帮你把卡片捡起来,看到你在卡片上的签名了。」羽环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鲁仲泽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但是随即被他掩饰。

「所以呢?」

「我知道谁是鲁仲泽,你显然很有名。」她低下头,没再去看他的表情。她只是突然觉得这样很怪,而且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就是冒出了自卑感。

「那又怎么样?」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是得吃饭睡觉啊,而且我并不完全只是闲荡而已,妳也知道我不是超人,所以我跟妳所说的闲荡超人有一大截差距吧?」

什么!羽环猛然抬头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也知道妳是谁,这可以扯平了吗?」

「她们是乱说的……我才没有那样!」

看来羽环的反应有些激烈,鲁仲泽倒觉得这样很有趣,至少她不是不发一语,沉默得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两人多个话题其实也不错。

「我当然知道妳不是难搞天后。」和她相处几天下来,她除了脸色难看了点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地方。

「她们连这个都说!」她脸上出现了委屈。「我并没有那么难搞啊!」

「我知道。」

他正坐在地板上组装小柜子,羽环则提来一桶水,跪在地上擦地板。

「把螺丝起子递给我好不好?」

将螺丝起子递给了他,她再度拧了拧抹布,嘴里不忘问道:「她们还说了我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他可不想让那个叫小安的女孩惹来杀身之祸,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口风得紧,碎嘴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我想,光是『难搞』这一项也就够了!」羽环奋力的拧干抹布,只差没把抹布给拧破。

「我知道妳是怎样的人,妳可以不用在意那些,就像我不在意妳说我是闲荡超人一样。」

「闲荡超人不算是什么难聪的评语啊!」羽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至少她不觉得闲荡这种事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多的是有钱的人没有闲,哪有人像他运道这么好啊!

「我可猷说我是在享受人生吗?其实我不只是闲荡来闲荡去。」锁上了另一颗螺丝,鲁仲泽站了起来。「妳不介意我开冷气吧?」

最近天气有些炎热,尤其两人都在劳动,他已经满身大汗了。

「好。」羽环点点头,看着他走向冷气机放动空调。

听见老旧的冷气机传出嗡嗡的响声,鲁仲泽伸手停在出风口处,等着凉风送出才确定冷气是真的可以运转。

「我知道你是好人,至少你空闲的时间帮了别人不少忙,也包括我在内,所以那真的不算是太糟的评语吧?」羽环跟着说道。

昨晚和房东先生聊过后,她才知道房东夫妻的儿女全在国外,家里只有个菲佣帮忙,而鲁仲泽就像是他们在台湾的另一个儿子一样,打从房东太太病后,他便主动对他们伸出援手,举凡和菲佣沟通,甚至打理住院事宜,连房子的出租等等都是他在帮忙,要不是他真有这么多时间,房东夫妻也不知道要找谁求助。

而她不也是受了鲁仲泽不少帮助?包括他今天不但当她的司机,还充当送货员和组装工人,如果不是他在,而他又正好这么闲,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虽然量贩店有送货到家的服务,不过剩下的事还是要她自己来呀!

「有必要这么见外吗?反正我也吃了妳的咖哩饭。」鲁仲泽并不想因此向她邀功。

「所以房东太太才每天要菲佣帮你做早餐?」

「她是怕我没吃早餐也把身体搞坏了。」提起那两位亲切的邻居,鲁仲泽脸上多了些笑容。

既然都聊开了,他也想问问羽环其它的问题。「妳为什么会搬到这儿来?」

「因为这儿租金很便宜啊。」羽环看着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虽然地砖有些老旧,不过擦干净了,住起来也舒服。

「妳之前也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我跟家人一起住。」

「那为什么想搬出来呢?跟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好?」

其实鲁仲泽有些松了口气,至少她不是和男友吵架,为了离开前一段恋情而搬家,毕竟她当初来看房子的时候脸上总挂着忧伤的郁闷,不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感情上受到打击。

「因为我跟他们没办法沟通。」这算是很简单的解释了,羽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鲁仲泽自己和家人僵持的情况,尤其是家人总是急着将她打包出清的事。「而且我也觉得我该独立了,我希望我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也希望我可以脱离其它人的掌握,或者应该说……我希望我能够离那些想控制我的人远一点。」

「听起来妳离开时好像跟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羽环站起身,看了他半晌,接着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可以跟其它人处得这么好,我承认我有时候很难搞,不善于跟所有人打交道,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坏人。」

她不希望在鲁仲泽眼里她真的是个难搞天后,跟他这个人见人爱的闲荡超人一比,她只觉得自己是个讨厌鬼。

提起了况重的水桶,她吃力的往浴室走去,听见后头他跟着走过来,接着手上的水桶被他一手轻松的拿了去,她只得跟在他身后,看他将那桶污水倒光,扭开水龙头注入干净的水。

羽环不得不承认,鲁仲泽总是会做出一些看似不经意,但却充满了体贴的动作,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对所有女人都如此,选是他真认为她连提个水桶的力气都嫌不足。

水哗啦啦的响着,透过浴室里的回音,显得更大声了。

「我不认为妳是个坏人啊,也许妳只是缺乏沟通的管道让人了解妳而已。」他回过头来对她说道。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羽环半倚着浴室的门框问。

「哪里奇怪?」

「人为什么非得了解别人不可?」

「为了避免过多的误会,这理由够充分吗?」他抬起一边的眉毛问道。

「不够……」羽环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是拒绝他那张帅脸上的微笑,还是逃避他身上所投射过来的引诱。

「被人了解不是件太可怕的事,妳依然可以保有自我。」看来这位小姐根本是对所有人都信心不足。

「你知道,几百年前的人认为拍照就是摄魂,闪光灯一闪就会把人的魂魄给夺走,所以说照相机是妖物。」

「所以妳怕和人交心,怕别人把妳的心给偷走?」

他大概可以知道她处处小心翼翼,甚至喜欢用言词将人逼退的理由何在,只是因为她强烈的缺乏安全感而已,所以她不愿给人任何机会和她亲近。

这么说来,他现在能在这儿当她的苦工,已经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我想不会有人要我的心吧,要了又有什么用?」疽问题牵扯的范围太广,羽环只能贬柳自己,试着将话题挪到安全地带。

水桶里的水盛了八分濡,鲁仲泽伸手关上水龙头。浴室里少了水声,只听见他的声音清楚的问着,「妳究竟在怕什么?」

浴室里的回音让这句话染上更迷幻的气氛,而他站在原处看着她,等着她的响应,她发现自己竟忘了该怎么呼吸。

对望许久,她才从嘴里逼出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想喝点饮料吗?」

鲁仲泽唇角出现了笑容,明白她又想闪躲,不过她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忍心再继续逗她,于是他决定作罢。

「好。」

「你想喝点什么?」羽环像得救了似的放下手上的抹布,走进窄小的浴室里,在洗手台前快速的洗了手。「我先洗个手马上去买。」 她的头垂得很低,不过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耳根子都红了,洗好了手就匆匆的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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