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8(1 / 2)

桑朵鹰幽然转醒,鼻端仍有麻醉药物的刺鼻味,惹得她连声呛咳。她环视四周后,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四面都是封闭的墙,她身后的那面墙在离天花板不到二十公分处开了扇小窗户,类似电视上看到的监牢;而正对面有道比平常的门还小三分之一的铁门,看起来相当厚重。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间叫做囚房,她被人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带来这里。她抡起拳头朝着铁门扑打,但是打到拳头都红了,也不见铁门凹个洞。

“可恶!谁在外面?放我出去!”桑朵鹰希望听到人的回应。

过了一会,她听到脚步声,“有没有人?你听我说,兴潮帮不好干的,池胥儒那卑鄙龌龊的下流胚子不会与手下同甘共苦的,你投靠我们鹰煞盟,我叫老爹,也就是鹰煞盟的盟主好好提拔你。我是鹰煞盟盟主的掌上明珠,你若救了我,你应该明白下半辈子就算你坐着吃、躺着吃也不用愁家计了,救我出去吧?”

外面沉默了一会,“怎么了?”她慌张地问,难道那个人走了?

“挺动人的条件,偏偏我不需要。”池胥儒发出轻蔑的笑声。

“你……我老爹会来救我的。”她深信老爹的力量。

“远水救不了近火。”

“哼,鹰煞盟可不是只在本地混的,日本也有我们的人。就算没有鹰煞盟,藏颐也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突然外面的男人疯狂地大笑,“你笑什么?”

“我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还会让藏颐活着吗?”

桑朵鹰全身一寒,手心不住地冒着冷汗,声音奇低:“你说什么?”

“英年早逝。”

“不会的,他不会败在你手里的。”

“你尽管不相信好了,但是事实往往不是你能逃避的,你继续做你的白日梦,我倒是给你良心的叮咛,死人是不会复活的。桑朵鹰,安分点,明天你可是主角哦!”然后又是一阵狂笑,笑声渐行渐远。

“不可能……那家伙一定是想用心理战术要我慌、要我乱,他想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不能上当,绝对不能上当!”

她颤抖地贴靠邻近的一面墙,才发现自己虚弱得没力气支撑整个身体,瘫痪似的急遽滑坐在地。

“藏颐……”她抚着苍白如雪的唇,想起藏颐炽热的吻,双颊的泪水急流涌出。

嘤嘤的哭泣声一直回荡着,她满脑子是藏颐躺在血泊中的画面,而她却无力去救他,直到他的血流干,成为一具冰冷无朝气的尸体。

“不……”她倏地奔到铁门,化悲愤为力量地使劲扑打,“池胥儒,你这混账,让我出去,我要向你宣战,开门哪!”

空间的寂静令人悚然,死寂的静默撩起她内心的不安,一旦静下来,无尽的悲伤又开始啃噬她的心扉,她拒绝,因为她不相信藏颐就这么死了。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她吐纳了几口气,隐忍涌泉般的悲怆,她绝不承认池胥儒那张乌鸦嘴说出来的每句话,“池胥儒,开门!”

天色似乎渐渐昏暗,在没电灯的空间衍生出一股股的恐惧。但是正伤痛的她,却遗忘四周黑夜笼罩的危机,她失神地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欺负老爹座下的鹰犬也好,偷偷暗恋董希的苦涩也行,就是不要想起有关藏颐的点滴。

“别想了……”她痛恨自己地埋首抱头。

在无垠的静默里,除了自己对抗悲惨事故的自言声,她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她虚软地抬头一看,倏地双眸睁得比牛眼还大。屁虫正探出个奋斗不懈的头颅,前脚挂勾在窗扉,后脚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屁虫!”她惊奇地唤出声。

她有如见到亲人似的跑到那面墙下,但是身旁没有工具可以帮得上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独力奋斗。

“加油。”她只能给予它精神上的支持,而屁虫也相当争气地用力一蹬,瘦小的身体飞人桑朵鹰敞开的怀抱里。

她动容地摩挲着它柔软的毛发,忍不住叫着它的名字。

屁虫在温香软玉的怀里高兴地蠕动着。

“屁虫,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坏蛋的魔窟,很危险的。”

屁虫用它的语言表达着,她虽然听不懂,却明白它的意思。

“为了救我?”屁虫以类似笑容的脸回答她,“谢谢。”

藏颐果然是慧眼识狐雄,屁虫是只有灵性的狐狸!她当初怎会排斥它?

“屁虫,藏颐呢?他有没有事?你有没有看见他?”她慌乱地盯着它瞧,它却无法以言词来回答她,只能默默地对望。

她得不到确切的答案,颓丧地望着小窗外的世界。星星竟露脸了,夜幕快低垂,黑暗魔神又要伸出魔手来了,她的力道施得更紧些,抱着屁虫克服她的心理障碍。

“你是藏颐的亲信,就仿佛他在我身边一样。”太阳西沉得好快,不及防备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已经漆黑下来。

她想借由说话来分心,却见到屁虫黑夜中明亮的两只眼睛,她几乎吓得丢开它,但是它本来就和人类不同,她怕什么啊?

“这是紧急照明灯呵!”她自我解嘲,心也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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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派些人手,把四周看紧一点。桑学任那老家伙极有可能漏夜赶来,他一定先在日本的分部传达命令,追踪我的一举一动。”池胥儒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因为他手上握有王牌。

“我会储备体内的能量,将幻术的层次提升到更高点,完成你一网打尽的伟大计划。”秦同同样势在必得。

“还是不能轻敌啊!对方可是海岛的龙头老大,不给予最高的礼遇恐会遭四方批评,说我们待他不敬,在众人面前还得留个面子给鹰煞盟。”

“是。”

“午夜了,是吗?”池胥儒随意地望向时钟。

“该休息了。”

“我有件事还没办呢!等办完事,筋疲力竭时再歇着也不迟。”

池胥儒阴沉的眼带几分淫恶,舌头在燥热的唇缘滑了一圈。哼,在日本享受海岛女孩才过瘾呢!他这就去找他的猎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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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朵鹰好不容易浅浅地人眠,又被噩梦给惊醒,一次接着一次,反复地从心惊胆跳中回到现实。她轻拭冷汗。

“屁虫,我能不担心吗?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藏颐他……我该怎么办?我……呃?”她的泪随着未干的泪痕又顺流而下,铁门突然发出“喀”一声,令她吓了一跳。

“谁?”漆黑中她看不到任何东西,直到铁门打开后,外面的光线才渗透进来。

背着光准备进来的男人身体很高大,她不禁一缩,男人在门外摸索到开关,灯光霎时照亮了空间。

她眯起眼等着适应突来的光线,然后看清楚男人的面孔。

“池胥儒?”他来干什么?她立刻大胆地走到他面前,“混账,呸!”

池胥儒用食指拨去她的口水,然后又充满暗示性地将食指放人口里吸吮,这暧昧又挑逗的举动教她猛抽口气。

“恶心!烂人,你来做什么?”

“哪来的野狐狸?”他厌恶地瞥一眼屁虫,屁虫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记白眼。

她反射性地抱紧屁虫,决定与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你来干什么?”

“一个男人半夜找女人,你说是为了什么?”他邪邪地勾起左边唇角,一步步地欺近她,“当然是为了那回事了,清纯的黄毛丫头。”

就算她还不经人事,未尝过禁果,可是她知道他的打算!

“下流!别再靠近我,小心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种道理对人面兽心的他一定无效,她只能做困兽之斗了。

“我从不信这一套,这不过是伪君子用来约束身旁的人的大道理,我这个人光明磊落,宁愿承认自己小人也不当伪君子。嘿,别怕,我技巧好得会令所有的女人欲求不满。”

她开始害怕了,现在能往哪里逃?在这狭小的空间,她完全没希望逃命了。

池胥儒逗她也逗够了,他的身体已经不耐烦地蠢蠢欲动,欲望搔得他全身血脉贲张,积压的爆发力堆得他想立刻采取行动。——

“啊!”桑朵鹰吓得闪避,往旁边跑去时手腕被他拉了回来,“放手!”

“我没玩过反抗的,你尽管挣扎好了。”

“变态!”

池胥儒不痛不痒随她去骂,那鲜艳欲滴的玫瑰色红唇他已等候多时,霸王硬上弓地托住她的后脑勺推向自己。

她直觉地将脸一偏,他吻到她的耳朵。

“原来你喜欢从耳朵开始。”他伸出舌头绕着她的耳壳极尽挑逗之能事。

她全身一悸,使出全力打他个耳刮子,带着屁虫逃得远远的。

池胥儒吐的口水带着血丝,他阴狠地向她走来。桑朵鹰忍不住打个寒颤,身躯一直在发抖。

“过来!”池胥儒又伸出魔爪,屁虫这次护主心切地亮出爪子往他一挥,他痛得差点丢掉自尊地叫出来,“死狐狸!你找死!”

屁虫乘胜追击地跳到他身上手舞足蹈,爪子在他脸上猛划,池胥儒大骂着畜生,两只胳臂挥不走屁虫,屁虫挨了打也只是默默承受着,因为藏颐交代它要保护桑朵鹰。

桑朵鹰在一旁担心受怕,怕池胥儒发起狂来把屁虫打死。

“屁虫,快回来!”她呐喊。

“我受够了!”池胥儒将难缠的屁虫一拳打飞出去,摸着脸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我的脸?!竟然毁了我的脸?”他望向嗯嗯哼哼倒地呻吟的屁虫,朝它大步迈去。

桑朵鹰立刻冲过去抱起屁虫,以身体护住它,毫不畏惧地瞪着丧心病狂的野兽。

“你回去照照镜子吧!现在救你的脸也许还来得及,迟了神仙也挽不回你自以为傲的脸了。”她试着以心理战软化他。

“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嘴里虽然这么说,脸庞的疼痛教他低吟,“我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桑朵鹰看着他离去,大大地吐口气,“屁虫,谢谢你。你伤到哪了?”

她心疼地揉着它可能受伤的部位。她逃过一劫了,但是谁晓得池胥儒又会拿什么来折磨她?想着想着,不争气地又泪如雨下,“我们能逃出去吗?”

她遥望稀疏星子,怆然问:“藏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千万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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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颐看着黎明到来,心底微微一紧,似乎听到桑朵鹰无助的呐喊。屁虫会保护她吧?他现在就启程救她脱险。

“想单枪匹马去救人?牢笼可不是只有几个三脚猫看守的地方,就算你有特殊能力,光是和那个会使用特异功能的男人对峙,你就吃不消了,更何况你又有伤在身。”向华仑从他背后走来。

藏颐不以为然地回头,“你想去送死?”

“我不想死,可是我有应尽的责任。”向华仑多次问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用异于常人的方式疗伤,他都一概以沉默应对,向华仑只好臆测他是个懂神通之术的人。

“愚昧。有把握的事再去做,否则不明不白地丧命,岂不冤枉?”

“光会说我,那你呢?你有把握吗?”向华仑好整以暇地看他。如果藏颐真有通天的本事,昨天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朵鹰被抓而无措,更不会弄得伤痕累累,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带伤在身,一个人还是势单力薄。

“当然。”藏颐漾起自信的微笑,“你不在会更得心应手。”

“别瞧不起人,虽然你替我挨了一枪,情义感人,但这是两码子事,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我不会因此当个缩头乌龟,听你摆布。”

“命是你的,想怎么走谁也管不着。各自小心,我不见得有闲暇照顾你。”

“多谢你的好意,我也不见得需要你保护。”向华仑突然想起什么,一派的自信显露无遗,“我们不会孤立无援的。”

藏颐了然于胸,“桑先生什么时候到达?”

“不会太晚,至少在我们身陷危机之前。” 藏颐开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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