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17(1 / 2)

“我……”

“那日,是你和我相约,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我在那时会到善若寺的后山上,然而我却遭到了偷袭。”

宽爷目光闪烁,“你不能因为……”

“一般偷袭我的,通常会正面直接给我一刀,让我知道死在谁的手中,而不是可笑的打晕我,害我跌下山。”世君临怒目如炬。“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他不懂武,要是他落单,要对付他只需一把刀就够了,会在他背后使暗招的人,一向是自知比他还弱的小人。

宽爷闻言,垂眼噤声。

“我再说一次,把世近良给我交出来,否则等到我找到他时,回报给他的绝对是千百倍!”就因为那一击,将他的计划打散,让他现在尽管得到了米缸,却觉得失去更多更多。

静默半晌后,宽爷没多说什么,随即离去。

大厅静得只听得见外头的雨声,以往世君临总觉得那悦耳如天籁,此时此刻却扰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呼,事情总算处理完大半,接下来只要找到世近良就可以了。”石猛松了一口气的说。

世近良是世君临的养兄,长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后来还卷了钜款离家,没想到多年不见,一回来竟然就打算陷害主子。

石猛发现主子没有回应,脸色一迳冷沉,只好揣测着他的心思,然后叹了口气。

“唉,那两个扰事的麻烦精总算是走了,不过就是一个米缸,有什么好吵的?”他边说边啐了声。“爷,你刚刚看见了没?那胖千金像是爱惨了你,你不过是拿走她的米缸,她却一副你骗了她感情似的,真是笑死人了,你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胖姑娘?那种货色——”

话未完,他就被一个拳头打得连退几步,才错愕的想问为什么,却听见——

“石猛,备马。”

“嗄?现在?!”他愣愣的看向外头的滂沱雨势。“爷,外头正在下大雨耶!”

他一回头,竟见主子已经奔出外头,压根不管淋了一身湿,硬是差人替他牵来马,然后迅速驾马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爷到底是怎么了?”

***

米乃禄坐在马车上,神色呆滞,没有哭,只是失魂落魄的宛若行尸走肉。

“乃禄,你不要担心,还有我在。”玉堂春坐在对面,暖声安慰她。

她神色恍惚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作了一场难忘的梦,只是如今她还在梦中,那人却早已离她干百里远。

那个会喂她吃甜汤,喂她吃米团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怎么又哭了?”玉堂春不舍地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不哭,把那个坏蛋给忘了,还有我在。”

米乃禄没有反应,只是无声坠泪,直到听见马儿发出嘶叫声,紧急停下,教她往前扑去。

玉堂春也差点跌跤,不禁没好气地扬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他发问的同时,他瞥见了世君临,只见他举步走到车门边,一把拉开门,踏进马车内。

“不许走!”他无视玉堂春,一把将米乃禄扯向自己。

他明白了、他懂了!他会痛,是因为在她眼里看见痛苦,和不再信任他的坚决,即使他不想承认,这样为了一人而难受不已、牵肠挂肚的心情,绝对是因爱所致,而不只是失忆时的依赖。

她踏进了他内心最荒芜的地带,滋润了他的生命,给予他所渴切的情感,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为她缝衣出一口气,才愿意下厨作膳,只为哄她开心。

“姓世的,你太放肆了!”玉堂春上前一步,想扯回心上人。

“玉堂春,别说我没有警告你,你要是胆敢在这里和我抢人,我可以跟你保证,三个月内,我就会将你玉家在京城整个连根拔起,让你试试当乞丐是什么滋味!”世君临声薄加刃,说的不似威胁,而是势在必行的计划。

玉堂春明白自己应该无惧恶势力,将人抢回,可是却慑于对方噬人般的危险神情,一时间竟就真的呆坐在马车内,眼睁睁看他把人带走。

“你放开我!”米乃禄想扯回手,只要她肯,凭她的蛮力,他根本抓不住她。

“我不准你嫁给他。”

她冷笑。“你凭什么不准?”

“就凭你将米缸送给我当定情物,你我已经私定终身,你是我的妻。”

“……为什么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她气得浑身发颤,抬手刮了他一个耳光,不敢相信他居然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

世君临轻抚着颊,唇角隐现的笑教人头皮发麻。“打得好,这一巴掌就当是我给你的定情物,你更没有离开我的道理。”

“你!”

“到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你霸道可恶!”

“是,只要霸道可恶就可以得到你,还算便宜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留在你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做什么,我只是……”

她哭喊,“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你要的米缸已经到手,米家的米行也岌岌可危,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怎么折磨我?”

他急声说:“我没有想过要折磨你,我只是……”

米乃禄不等他说完就扯回自己的手,抱住头,泣声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从今以后,你我就当从来没有相识过,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我不允!”

“那么……当仇人吗?”她不擅长恨人,太伤神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恨自己,恨自己怎会如此天真可憎,教他给骗了!

“不,当我的妻子,我喜欢你!”在雨中,世君临放声大吼,就怕她不信,就怕她真是铁了心。

米乃禄心头狠狠抽了下,“你还想图我什么?”没有喜悦,她笑得伤悲。

“图你一份情。”

“然后呢……”她惨澹一笑。

这句话,如果是在他离开米府之前说,她会开心得飞上天,可此刻,她只觉得那是他的陷阱,他的计划。

“禄儿?”他不解,为何他都把话说开了,她还一点反应部没有。

“你知道吗?你从没说过喜欢我,表示你根本不曾喜欢过我,现在又何必自欺欺人?说吧,你到底图我什么?抑或者是想伤害我更深?还是想嘲笑我不自量力地爱上你?可我告诉你,不了……不了,我不爱你了,也不再喜欢你。”她的错,已经镂在她的心版,镌在魂魄上,她一辈子不忘,也绝不原谅自己。

世君临震住,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伤她多深。

“我真后悔认识你,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你回家。”她面无表情地说,再没有任何力气去哭去怒去笑,体内的情感好似被抽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了。

也许,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般滋味。 “我不许你这么想!”雨下得又急又快,打在身上让人浑身冰冷,怕冻坏了她,染上风寒,世君临只好扯着她上马。“跟我走,你不能再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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