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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向神明大人承诺过的,要对妈妈好一辈子的乖孩子。

  余椿突然就不怨了。

  做不到释然,至少能好好做回自己。

  她要让妈妈知道,自己是个坚强的小孩,过去的就过去,从此以后她只需要妈妈就好。

  八月末,余椿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她以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生日从来都是隆重又盛大,只是如今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的成人礼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小蛋糕,吹过蜡烛后,和妈妈一起吃完了。

  其实那天余椿还收到了很多礼物,余椿把朋友送得都一个一个珍重拆开。

  唯独有个快递,没有电话,名字是一堆乱码,余椿想不出这是谁送的,拆开后是一个鱼形状的项链。

  包装精致,牌子很贵,却不留姓名,余椿大概知道这是谁送的了,她把项链扔进了盒子,最后在地下室里落了灰。

  一个夏天都没下完整的雨,在夏末竟痛痛快快地下了两天两夜。

  开学那日还淌着未尽兴的绵绵细雨,尽管已经要立秋,可绵绵细雨在夏天还是不太应景的。

  潮湿和闷热掺杂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胸闷。

  余椿还撑着高一那把遮阳伞,转眼她都高三了。

  两年,她和陈舟相识两年了。

  两年,她只和陈舟相识两年而已。

  就是在那样阴雨连绵的下午,除了空气中滞留的潮湿让余椿无法呼吸,更让她得不到氧气的是落空的办公位,新任的生物老师。

  是陈舟对她的,不告而别。

  陈舟在这个学校的所有痕迹都不复存在,就连办公桌上的字幅,早已枯死的文竹,多肉,所有的所有,一并都随着陈舟的离开而消失。

  余椿起先只是以为陈舟换办公位了,见到新老师的时候她又安慰自己,可能是调去教高一了,直到她找遍了学校所有教学楼的生物办公室都找不到陈舟,她才开始慌。

  是陈舟亲口答应她的……

  答应她去参加她的高三成人礼,答应她要陪她一直到高考。

  还说“下次见面就成年了。”

  她成年了,可是陈舟呢,陈舟的下次见面呢。

  陈舟,不要她了……

  她的感官连同心脏被狠狠的刺过,那种痛到现在已经麻木了,余椿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伤心在难过,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过滤这个消息。

  “陈舟走了,陈舟不要我了。”

  就像是拿刀子一遍一遍在心上磨,试图让自己有疼痛感。

  一滴雨坠落到她的鼻尖,抬手触摸时才恍然发觉原来是眼泪,仰头望天,大片大片的银杏叶飘落,带着雨后的积水,潮乎乎地粘黏在地面。

  余椿又喃喃自语地重复,“陈舟走了,陈舟不要我了。”

  这个夏天好像也就随着这场雨,潦草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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