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2 / 2)

想的入神间,她忽然听到齐舒问了句:“那我也问你一件事,既然你结婚了,那她呢,结了吗?”

温苒抬起头看去,发现齐舒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猛灌了一口酒,大学那会儿他比现在死皮赖脸,天天拜托给他夏星的电话号码,如今倒是越发胆小,只敢浅浅的说一个“她”字。

大概,初恋名字都带着火吧,哪怕过去了很多年,提起来也会觉得烫嘴。

说实话,齐舒那个眼神落过来的瞬间,温苒其实有点想告诉他夏星在什么地方,不过最后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她举起果汁和齐舒碰了杯:

“抱歉,我们家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了。”

虽然今年五一她还飞去异国和夏星见过一次面,但是后来她家里出了事情,夏星那边有时差,联系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及时接到电话,温苒羞于提及父亲跳楼逃避责任的事情,并没有和夏星提及,后来夏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她父亲的事情,给她的银行卡上汇了十万。

温苒知道她的家境,发现以后把那十万块汇过去,说自己这边的情况比新闻上写的好很多,公司还在盈利。

她做不出出卖朋友那种事,还是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

齐舒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反正以前缠了她那么久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笑着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逼你,情谊不在买卖在,祝你月底竞标大会夺魁。”

大家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人,温苒也笑了笑:“合作情谊还是在的,那也祝你事业步步高升。”

为了避免被齐舒发现自己住在什么地方,温苒吃过饭先帮他叫了代驾匆忙送走,然后自己坐车回了雨花街一号,在车上,她打开手机才发现任景川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你下班了吗?我过去接你。】

温苒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给他汇报过自己和合伙人在楼下吃饭的事情。这段时间公司事务很多,他以为她这会儿还在裳凡。

温苒解释自己刚刚和合伙人吃完饭,正在往家里赶的路上。

那边很快回复了她信息,让她给他发个车牌号,路上注意安全。

温苒莫名有点愧疚:

-【抱歉】

那端的输入中显示了很久,却只发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无妨】

她记得,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无妨来代替没关系,也是听到他说。

那之后,温苒又翻出了自己和夏星的聊天框,上一次聊天是半个月前了,那时候她母亲还在,她因为没接到她的电话解释自己手机没电关机。

其实那时候母亲正好病危,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像她诉说家里这一摊子的麻烦事。

想了想,她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和你说个事,我今晚在合作公司见到了那个人。】

这段文字才发过去几秒钟,她的微信语音就响起来了。

温苒惊叹于夏星的回复速度,碍于在出租车上,手忙脚乱的把耳机翻出来戴上,摁下接听键那一刻,那厮的尖叫声差点没让她把耳机丢掉:

“啊啊啊,你没有告诉他吧,如果你把我的行踪告诉他,我会和你一刀两断的。”

夏星威胁人的招数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招,温苒挑了挑眉:“我当然是选择和你双宿双飞,怎么可能出卖你。”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我最好的闺蜜。”

温苒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和她聊起了这个问题:“所以你和齐舒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星还是和以前一样支支吾吾,几句话就把话题岔开,询问起了她最近的近况,温苒把母亲离世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样啊,你想开点哦。”电话里夏星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惋惜和安慰的语气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在某些小事情上却很会照顾她的感受,以前江毓秀发现夏星早恋,怕她带坏温苒,不准她们在一起玩,夏星很自觉的和她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距离,后来温苒发现不对劲,找她说清楚才重新和好。

温苒不知道怎么和最好的朋友说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关于母亲的离世,她早已过了那段只要提起来就会难受到呼吸困难的地步,是任景川陪她一起料理了母亲的后事,也是他提点她关于如何管理公司的建议。

她犹豫要不要把自己闪婚的事情告诉她,怕自己这段时间突然分手又火速闪婚的事情一股脑倒出去,打的夏星一个措手不及。后来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告诉她:

“对了,我这段时间还碰上了我们班那个任岩同学。”

她想,如果夏星问起来,她就可以顺便提一下任岩有个二叔。

“那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想当初你可是记过他不少小本本。他高中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还跟踪到你学画画的文化宫了吗?我那时候真的好怕他在文化宫里打你。”

对于这种事情,温苒早就记不清细节了,只是那晚上下雨见过他一面,她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后来和任景川有了更多的接触,对任岩这大侄子的好感上升了一点点,不那么怕他了。

“不过我和他也就是潦草见过一面,我主要是没想到,就那晚上那一面,让我和任岩多了层亲戚关系。”

“啊?不行了,再讲下去教授要扣我学分了,一会儿再说。”

温苒正想解释自己现在是任岩名义上的二婶,那边就急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她甚至还隐约听到那边有课堂上学生们哄笑的声音。

这个家伙,那么快就忘记了当初因为没考上一本被男女混合双打的惨状了,竟然敢在课堂上打电话?

出租车很快就抵达了雨花街一号,任景川的沉香店今日少见的亮着灯,不过大门口还是挂了个今日不营业的牌子,偶尔有人路过好奇往里面张望一两眼,很快就走了。

这条复古主题的商业街上大多卖一些古风饰品或是民族风服饰,沉香店倒是独此一家,不过因为这东西太过昂贵稀有,普通人也只是偶尔好奇驻足看一眼,更何况任景川这家店还长期不营业,温苒看到里面有人影,以为是任景川,刚推门进去就听到个耳熟的声音说:

“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

刚刚她和夏星在电话里议论的任岩同学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灰尘,转眼看到进来的人是温苒,任岩和她打了个招呼:

“咦,温小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听他和自己打招呼的语气,温苒怀疑任景川还没和他提过她现在是他二婶的事情。想到曾经的高中同学如今变成了自己的大侄子,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尴尬,温苒只好说:

“我来找你二叔。”

任岩今天是受了婶婶的委托,特意过来看看二叔电话里那句“我有老婆”里的那个老婆,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作为任家独树一帜的高龄牡丹花,二叔的婚姻大事一向都被婶婶牵挂着,以前婶婶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他也撒过谎,所以他嘴上说来这里打扫卫生,还不是为了等那个传闻中的二婶下班回家看真人,自己好回去和婶婶交差。

没想到传闻中的二婶没等来,倒是等来老同学,任岩咦了声,想起半个月前温苒来这屋檐下躲雨,生分的连他二叔的沉香店都不敢进,今天竟还不请自来。

他不可置信的问:“你找我二叔?”

温苒看出了任岩眼睛里那些大大的疑惑,但既然任景川没介绍自己的身份,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再一次点头:

“嗯,找你二叔。”

话音落下,店里那扇用屏风挡住的楼梯口处忽然传出一声散漫的回应:

“你不是赖在这里不走,想看你二婶吗,诺,人下班回来了。”

他像是早就在楼梯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语气里有些许藏不住的浅笑,他嗓音本就清润低沉,只闻其声,便能想象得到屏风后的人是怎么样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温苒顺着声音的来源抬起头去,见那昏黄色的光影间,一抹身影从屏风后面一晃而过,顷刻,那带着浅笑的美貌涌进她的视线里。

他许是刚刚从楼上洗了澡下来,穿着藏青色浴袍式家居服,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慵懒和松弛。

温苒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失态的收回目光,下一刻,任景川已经和她说:“苒苒,今天谈的顺利吗?”

大脑当机重新启动的任岩终于反应过来,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又“阿”的叫起来:

“稍等一下,二叔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任景川看他找借口来帮他打扫屋子呆了一下午才见到二婶,还是有点心疼的,虚指了一下温苒:

“你二婶是谁还用我介绍吗?回去交差的时候,记得和你婶形容一下你二婶是地上仅有天上绝无的大美人。”

他明明没有看她,却在说起美人这个词时,不经意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那一瞬间,温苒察觉到心脏的某一处像是感受到了一抹藏不住的,热烈的气息,她的心脏被那个眼神勾动着,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一下一下的跳动起来。

温苒的耳朵有些许燥热:他真的很会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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