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爹喂你吃4（2 / 2）
「？丫的之前是哪个狗东西打包票说他很清纯的？？？」
·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看着再一次自动从拨号页面退出的手机屏幕，季司游叹出一口浊气，手指微微有些冻得发抖，差一点就拿不稳手机。
“还是这么要强……”
他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做无用功了，只是在去找人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托所里的同事帮帮忙，于是一边离开安全通道，一边垂眸调出BBS——
由于他起初就是以游客身份浏览的，所以没有受到服务器崩溃的影响而被强制登出或刷新，而是直接显示“请稍后再试”。
赶时间，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再上论坛消磨，见到这样的提示也只是从善如流地摁灭手机。
所以季司游对于论坛里的新、旧流量的更迭毫无知晓，更别说新的爆帖内容。
他一路带风，脸上虽然不动声色，肢体的不协调和比平日更加用力踏出的步子却显示出了他此刻的焦灼。
听闻防火门打开又合上的沉闷声响，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一等时钟跳到17:00就准点下班的谢沛珊暗骂一声，赶紧在座位上坐端正，装模作样地把键盘敲得“噼啪”响，只是一双戴了淡紫色美瞳的大眼睛紧盯着季司游匆匆而来的身影，其中的八卦意图跃跃欲出！
季司游心里乱得如同思绪打了结，哪里还能意识到谢沛珊就差写着“怎么了怎么了快告诉我”的目光，一步就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也顾不上尚且摔在地板上的椅子，拿上外套就折身出了来。
谢沛珊头一次见他这么失态，心痒痒得不行，再加上还有个夏夏隔着手机怂恿，见季司游头也不回地越过自己的工位，她心一横，一叠声地唤道：“诶！司律司律！”
闻声，季司游停了步子，转过头来：“怎么了？”
“你、你这什么事这么急？”
谢沛珊问得很没有负担，毕竟二人是本科开始就搭档的老同学，只是她没那么强烈的奋进心，一天到晚守着老婆孩子和她妈留给她的一栋楼收租就已经很圆满了，实在没必要从早到晚加班加点累成个狗。
“就是今天T大那件事。”季司游也没隐瞒。
谢沛珊微微瞪圆眼睛，完全没往她的上司头上想：“我说司律啊，你这是接到了哪个大客户的电话让你帮着处理这摊子事儿？”
也不怪她直接往工作上想，这易阔甚至是他们已经毕业离开6、7年的T大里，谁不知道季司游这枚alpha纯纯就是一朵暴殄天物的奇葩——其他a、o是或多或少地借着特权浪费他人人生，只有这位法学院的天之骄子alpha是自己糟蹋自己，用恩师李教授的话来说就是“季司游都没老太太我懂人要怎么追、恋爱要怎么谈”。
李教授，芳龄**学院终身荣誉教授，有个同为女alpha的太太，大杀法学界的本事有二：
一是她在大学本科时正好遇上新宪法的大改和出台，就以T大为根据地集合了一批有志青年持续不断地以“温和”的方式向政府抗议，只是学界怎会完全不受政界的干扰，不过半个世纪过去，当年极力反对新法的一批人里如今也只剩下她在内的寥寥几人还坚守阵地寸步不让；
二就是她和太太风靡一时的同性无婚伴侣关系，在这个同□□往过密都可能被举报为“有损师德”的学术背景下，老太太独领风骚，硬是在T大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声势浩大的“解·放运动”，被T大历年各位校长称为“辞又辞不了，一动T大乱”的古董级引线。
可想而知，能让这么位人物评论“不解风情”的季司游，到底是个何种程度的“性·丑闻绝缘体”。
谢沛珊当然单纯地以为季司游和“T大学生怀孕”这件事能扯上的唯一个关系，就是替哪位多金的大客户处理不老实的小情儿搞出来的烂摊子。
哪晓得这话一问出去，季司游摇摇头：“不是。”
然后不等她追问，自己就已经很体贴、很认真地纠正她：“不是客户的，是我的。”
就是说，和盘托出得很彻底了。
“啊？”谢沛珊觉得自己是吃瓜吃懵了，不仅幻听，还敢幻听到绝缘体身上去，“你的什么？！”
“我说，这件事情的责任方是我。”
“啊？！”谢沛珊这次听明白了，一嗓子嚎出去，震惊得漂亮的脸蛋儿都要四分五裂。
“哦对了，沛珊，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声张，”季司游抬手看了眼时间，言简意赅地敲敲手机屏幕，“然后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幸好你刚刚叫住我了——”
谢沛珊脸都要绿了。
让一只只有下班才会活过来的咸鱼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临下班的时候给你塞工作当仁不让。
这会儿连季司游身缠桃色绯闻的新鲜事都不能拯救她的要死不活，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八卦叫你八卦！这嘴不要也罢！
季司游眼神格外诚恳，藏在柔和眉眼下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芒，很具有一些勾发母性的迷惑性。
谢沛珊一不留神，脱口而出：“司律你说！”
“你帮忙留意一下BBS上最先爆料的人，收集一下相关证据，日后对其的起诉程序由我来和你对接。”季司游两步作一步跨过来，手掌带着托付一般的力度拍拍谢沛珊的肩膀，他仿佛真的因此而大大松了一口气，“真的很谢谢你，沛珊，等时间合适了再好好感谢你……哦，你放心，这件事直接走我的私账，三倍日薪的标准，不通过财务那边。”
谢沛珊都快哭了，三倍日薪的标准能挽救她于带工作回家必须跪榴莲的水深火热吗？！
靠，季司游你个“骗身”beta还“奴役”alpha的王八蛋！
交托了一桩心腹大事之后，季司游离开的脚步都肉眼可见地轻快了起来，只留下谢沛珊试图用哀怨而悠长的目光把他戳成刺猬……
由于担心自己目前没办法保证行车安全，季司游出了律所之后直接招了辆出租，甫一坐上车，他就打开手机备忘录“噼啪”打字。
晚高峰还没来，一路基本畅通无阻，跑车跑的有些无聊，出租司机打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兄弟一上车就手机不离手，是去T大有急事？”
确认备忘录里的文字措辞妥当、态度明确，季司游点头，回答很直，铁直：“去晚了可能一个学校都要遭殃。”
司机的眼神都变了，又联想到这位上车的地方是律所外边儿，脑袋里的经络“嗖嗖”交织，半分钟就颅内编织出不下百十个版本的故事。他立刻对季司游肃然起敬，一脚油门踩下去，要不是物理限制，他能义薄云天地跑出战斗机的架势。
季司游不知道司机的弯弯绕绕，坐在后座不仅要抵抗几秒钟一变的向心力，还要手忙脚乱地把编辑好的文字粘贴到BBS上，不可谓不是有生以来的最大挑战。
从T大毕业后的校友仍旧保留BBS账号，只是他许久不曾登陆，光是找回账号都花了好一会儿。
等好不容易顺利上了线，临近发帖才发现他这号子还是个初级号，不能在热门版块发帖、回帖，只能去无人问津的野鸡榜自娱自乐，也是很现实了。
但是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季司游随遇而安，随便进了个叫“知音难觅”的版块发帖，他也不是小白，知道此时要让人看到他的帖子就一定得引来流量，所以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标题编辑成——
“T大风波的另一主人翁究竟是谁？有重要线索指向……原来竟是他！”
呸，他可真是个大尾巴狼！
季司游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了，实名发布道歉信 主动认领今日新闻里的崽（划重点！）而已，他居然还使上手段了！
只是搞完这一切，季司游心里的大石到底算是落了一半，退出BBS继续锲而不舍地拨号、发短信。
在此期间，T大论坛的APP不断跳出信息提示，跟触电紊乱抽风了一样，都闪出重影来了。
切好司机猛踩刹车，车位循着惯性利落地一摆，师傅抬抬下巴：“到了，快冲！”看得出来，要不是生计不允许，他都快撇下车跟进去瞅瞅这学校是咋个遭殃法。
季司游“诶”着付完款，麻溜地下了车，边走边看手机。
他的吸睛标题果不其然引来了大波流量，短短几分钟就有了不下千条回复。
点进季司游都做好被大骂“负心汉”“拔吊无情”“臭流氓”的准备了，结果——
嗯？
他停下脚步，退出去又重新进入论坛。
嗯？怎么会是这样的走向……
实在是出乎预料，在他自爆卡车的帖子下面，进食了一天瓜的Ter们已经丧失创新能力和表达能力，只能靠“ 1”“ 身份证号”的群体性行为表达自己和抢了沙发那位如出一辙的复杂情绪。
季司游看向1楼回帖——
「不想吃瓜不想八卦：不是说好的不曝光另一方身份吗？？？要不你们小俩口先回被窝里再商量商量？？？我怕了，我真的怕了，要是温清纶那个暴走的狂徒今晚上又劫持了广播室给全校广播直播怎么揍你，我们他喵的还活不活？！还活不活？！！！！」
遣词造句显山露水、泪流还要顽强带脏，足见T大众猹被此清纯狂徒支配了下半天的五味杂陈、思绪繁杂。
经由舆论另一当事人无比高调地打了第一当事人的脸，T大风波触发转折点，校园内所有行尽而归的同窗骂骂咧咧登出论坛，于夕阳还没红透的17:20集体进入“不破不立”的贤者时间。
急死游：我季司游主动前来认领老婆和崽！老婆你坐好，且看我如何自己攻略自己！
温清纯（咬牙切齿退钱！
（括号内的东西纯属娱乐，正经人已经学会自己去翻现代汉语词典了：来，我们学习今日份的成语，跟我读——“不破不立”，不破门而入，不指天……别骂了别骂了，在缝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