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勉强有用21（2 / 2）
“嗯？”
“季司游说了，他会做。”
叶白薇破涕而笑：“小季又不是你的佣人，你少指挥人家干这干那的。”
季司游急忙表忠心：“不不不！”
姜如龄嫌他关键时候掉链子：“温妈妈，季司游意思是他一定照顾好小温。”
与这边的欢闹泾渭分明，那端的温涛苦大仇深地喝了一口茶，深深地叹出一口浊气。
“……温妈妈，你看啊，既然小温和季司游他们俩都做好了迎接小生命的准备……”姜如龄适时另起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该操心的事情上，“咱们两家是不是可以慢慢准备起来了？毕竟怀孕这个过程艰难，更艰难的还有小孩出生后的过程，我呢前年就因病办了退休，时间多得没处打发，况且我就住在另一个区，随时都方便过来照管一下。”
姜如龄以为叶白薇会顺势提出来这里暂住，她都准备好在对方开口之后邀请叶白薇去自己家同住，反正她一个人也寂寞，还不如发展一个谈得来心的老姐妹。
温清纶试图阻止：“阿姨，我觉得我们两就——”
旁边的温涛一听姜如龄要插手，急得什么也顾不上了：“不行！我和温清纶妈妈两个人都有时间，小孩交给我们更合适！”
温清纶都快气成河豚了，温涛这个搅局的居然还想掌控他家崽的人生？！
只是，叶白薇摇着头，淡淡开口：“我不会掺和了。”她如同传交什么珍宝一般，告诉温清纶，“孩子你们自己带，好好教ta，别走我们的老路。”
“小季妈妈，”叶白薇探身，抓住姜如龄的手，“咱们就随孩子自己做主吧，他们会给我们惊喜的。”
·
一通话谈完，天早已经擦黑，就连平日里时常没有胃口的温清纶都饿得肚子“咕咕”，更别说其他人了。
幸得季司游早前预定了餐厅，正好一车人拉满直奔目的地。
等菜期间，叶白薇和姜如龄的话题已经扩展到了“如何科学护肤”，后者跃跃欲试地表示要送叶白薇一套全系保湿用品，两人聊得跟相见恨晚的姐妹淘似的。
温涛则是继续皱着他的苦瓜脸，嫌弃地推开餐厅配的免费茶水：“你们两这样的生活方式怎么让我们做父母的放心？平日里温清纶就是吃外卖，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之后我看你还继续吃外卖不吃。”他瞪着温清纶，顺便也横了眼季司游。
“都说了，我们厨房开火，也就是今天季司游为了招待你温大主任才来酒店开了一桌，”温清纶强忍着掀桌的冲动，“不然你以为我舍得花这钱？”他呷了口茶水下去，也没什么难喝的啊，不知道温涛那张嘴到底是镶金还是嵌玉，什么东西摆在他面前他都能挑刺。
“儿子。”原本和姜如龄聊得欢快的叶白薇突然探了探头，隔着小半张桌子唤人。
“诶？”
“你正好趁饭菜还没上齐的时候帮妈看看机票，就订明天的，早一点。”
姜如龄：“白薇啊，这么慌着回去干嘛，留在这儿玩两天，正好明天去我那里玩玩啊。”
叶白薇很坚决：“家里还有事呢，以后也还有机会再来。”
温涛早就想回去了，他一天没去学校里挂着钥匙串晃悠一圈他就闷得慌，一听叶白薇说要走，忙不迭催温清纶赶紧订票：“是了，我工作也不能堆积太多，不然对不起学校和领导们的信任。”
温清纶内心嗤笑，说得就好像你一个收发室主任不在，这学校就不能运转了一样，没见过这么给自己贴金的。
他还想再继续挽留叶白薇，但叶白薇态度一反常态地强硬，温清纶只得帮二老订好明早10点起飞的航班。
因为遗憾没能带着妈妈在市里转上一圈，温清纶一顿饭吃得不知其味，中途季司游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居然在桌底下悄悄递给他几块饼干。只是那饼干显然是酒店里的产物，奶味少得能用“稀缺”来形容，饼干也烤得干硬难以下咽，但温清纶偏偏吃得干干净净，连包装袋里的碎渣都进了肚。
饭毕，一行人从酒店里出来，蹚进了混沌的寒风里。
季司游立刻拿围巾给温清纶裹得跟北极熊一样，就差网购个护耳给他两只耳朵给罩住了。
温清纶被捆得密不透风，说话声都像闷在水里，季司游听他抱怨听得直发笑，然后被温清纶追着打，季司游却又不敢跑太快更不敢躲，次次都被后边飞快赶来的温清纶撞得张开臂膀把人给箍住，活脱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做不了假，叶白薇露出了今日以来第一个欣慰的笑容。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也活得如此明艳的姜如龄，忍不住去探究她到底强大在什么地方……
“哈哈……”
“别动！”
看着温清纶追着季司游跑到了自己身边，叶白薇叫住他，然后抱住他，在他被冷风冻得红红的耳朵边轻声：“妈妈突然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
等回到家，温清纶都快累瘫了，但是他还记得拉住季司游的衣摆，一副要和人家促膝长谈的样子。
季司游都快服了他了：“祖宗，已经快1点了，您能不能去洗洗睡了？”
“先等等，”温清纶翻身坐起来，很严肃，“我有句话要和你说。”
“怎么了？”季司游依言坐下。
温清纶直言不讳：“我不喜欢你在这件事上大包大揽，更何况那本来就是我的主要责任……而且，我们都俩心知肚明……”他垂下头，没让季司游看见他的神情，声音轻飘飘的，“咱们俩吧，彼此最多只是养崽的合作关系，孩子是我决定要生的，其实，无论谁是他的另一个父亲都没有影响。”
这话一说完，温清纶就后悔得想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他怎么能对季司游说这种话？！
今天季司游才当着三位父母的面如此维护自己，更何况还有姜如龄的佐证……温清纶头垂得更低了，他突然觉得好讨厌此刻的自己，患得患失的同时要靠伤害双方来获得足够的存在感，温馨的气氛被他破坏得一干二净。
季司游却是知道孕期爸爸受到激素影响，会变得情绪不稳，如果这个时候去揣度温清纶的真心，那也实在太垃圾了。
温清纶见他半天没说话，更加坚定了自己“说的话伤害到季司游了”的念头，一急，越发讨厌起自己来，牙齿狠狠咬进唇瓣，口腔里都弥漫起铁锈味来。
“笨。”
温清纶抿嘴：“啊？”
就见季司游拉过他的手，蹲在他投下的阴影里，仰视进温清纶懊悔如海的眼睛里：“我会努力改正自己总想要让你躲在我身后的本能。”季司游在那片海域里筑起一叶小舟，在咸凉的海水里握住了一把下沉的细沙，“但，我却很感激——你选择了我成为孩子的另一位父亲。”
温清纶，我很感激，你选择的是我。
·
终于把人哄睡下了，季司游无声地关上了客卧的门。
直到这时候，他才去理会姜如龄先前给他轰炸了一个多小时的信息。
直接只看最后一条——
「芳龄永继姜如龄：季司游，你个小白眼狼！你等着，你娘我过几天才找你秋后算账！」
耸肩，季司游回复——
「jes-u：再不睡美容觉，明天起来要长纹了。」
消息甫一过去，聊天框上面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消息再过来。
季司游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认姜女士也被他成功“哄睡”了，成就感十足。
嗯，我真棒~
·
第二天一早，温清纶和季司游一同送叶、温二人到了机场。
临别前，温涛拉不下脸，只得一副指责模样地交代温清纶：“自己什么身体自己该清楚，别一天到晚就瞎折腾！”
可温清纶只觉得别扭，承受不来温涛这变味的“慈祥”。
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位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最终会走向何种归途，对于执拗的温涛，温清纶最后只能聊胜于无地建议他：“以后多分一些你从来只留给自己的柔和给身边人吧，别追悔莫及。”
生途那么长，可心会疮烂。
……
不待温清纶去探究温涛是否有所感悟、有所改变，叶白薇那边先传来了不可谓不是惊震的消息——
她向温涛提出了离婚。
民政局：呵，你是忘了冷静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