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催婚41（2 / 2）
“那你俩……你都怀孕这么久了，小季带你去领证没有？”叶白薇问得小心翼翼，满脸的关心根本掩藏不住。
温清纶端着青椒丝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将东西倒进锅里：“没有——咳咳！”
一不注意，油温就飞高起来，食物下去立刻就呛出了大股大股的白烟，辛辣刺鼻。
叶白薇赶忙把火关了：“糊了，待会儿重新再切一把青椒——你放下铲子，转过来。”
温清纶不情不愿：“说什么？妈，这婚是我不想结，我自己做主。”
他不喜欢叶白薇那句“季司游有没有带他去领证”，听上去仿佛他的婚姻得由季司游来支配一样——季司游答应和他结婚是犹如赏赐一般的举动——凭什么啊。
叶白薇一听他说不想结婚，急得当场撂了手里的锅盖：“你说什么呢！你现在怀着孩子，你不结婚你打算被人看笑话是吧？！”
温清纶完全无法苟同：“这怎么就是笑话了？”他转身去冰箱里拿了几条青椒，“孩子是我生，也是我养，外人凭什么拿这个来笑话我？”
“人家怎么不在背后说三道四你！”叶白薇把他拦住，伸手夺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上去濒临溃堤一般，“你读这么多年书，应该比妈妈更懂什么叫‘人言可畏’啊！”
温清纶扭开头：“就是因为念书，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婚姻。”
“你、你……”叶白薇无法相信地朝他肩上锤了一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儿子，你是个beta啊，你除了婚姻，你难道以为靠孩子就能拴住一个alpha了吗？！”
“妈……”温清纶简直难以相信叶白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至亲之人的猜疑比外人的指指点点还要犹如当头棒喝，“你……你是觉得我……觉得我留下这个孩子是为了……留住季司游？”
他问得很轻，仿佛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会轻飘飘地碎开来。
叶白薇被他眼里的水光刺激得移开了眼：“妈不是这个意思，你选择和一个alpha在一起 ，还是未婚先孕……你让妈怎么想？！”
温清纶只是无言地摇摇头。
叶白薇泪奔涌而出，她开始哽咽：“外面的人的看法只会比我刚才的话还要恶毒，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这些？”
她开始慌乱地替温清纶找理由：“是、是不是因为小季不、不愿意？还是，还是说你们要等孩子出生做了性别分化鉴定之后，才、才去领证？”
“妈，”温清纶摇着头，“是我不愿意，和季司游、和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叶白薇抹开脸上的泪水，眼里浮起一分希冀，上前一步死死扣住温清纶的手：“那你是不是害怕……就、就是电视里说的那种‘恐婚’？儿子，你和妈妈说，你其实心里是想和小季好好过日子的？”
“是，我想和季司游好好的——”
叶白薇不自觉地笑起来，喜极而泣道：“妈就知道……妈就知道……”她带着证明自己所想是正确的喜悦，“一定是我和你爸的婚姻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儿子，你听妈妈说，虽然我和温涛过得怨怼——”
温清纶不忍再看她的眼睛，他要做一件于叶白薇来说十分残忍的事情，他几乎就要泄气了，要是再对视下去去，他坚守的初心就要在叶白薇面前败下阵来。
然而，叶白薇明明心知肚明婚姻的本质几乎都是一地鸡毛，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孩子去复制自己的悲剧？
温清纶逼自己在此刻一定要心硬，否则一时的服软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苦难。
“——妈，可我从没期待过和谁建立婚姻关系，”温清纶的手悄悄触碰上了围裙下的肚子，这让他瞬间充满力量，“我、季司游和孩子，我们会组建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家庭，可我们对ta的爱不会比任何一对夫夫少。”
叶白薇怔愣了几秒：“你说胡话的吧……没结婚证，你们算什么家庭？就、就算……”
“妈，我相信季司游。”
“你凭什么相信——”
“妈妈，”温清纶略带祈求地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手里那把从叶白薇那里拿回来的青椒，“季司游住院前后这段时间受了很多罪，他肯定早就饿了……我刚刚才保证过要好好照顾他的。”
叶白薇不再执拗于这个问题，低低抽泣着倒油、开火。
把青椒切好丝后，温清纶低声道：“妈，别因为这件事去找季司游好吗，他修养期间需要有一个好的心情……”
也不知道，魂不守舍的叶白薇到底听没听到这些话，她只是呆呆地守在灶边，目无焦距地盯着冒起小泡的滚油。
见状，温清纶叹了口气，狼狈地低下了头。
……
温清纶估算错了，晚饭时候，季司游压根没睡醒。
他去房间里看了两次，季司游满脸都是疲色，任他在旁边怎么弄，这个似乎没怎么睡过整觉的alpha只是从鼻子里吹出一个音节表示应答，喉咙里咕嘟几声后又沉入了睡眠——不过还记得往温清纶在的方向移移。
温清纶也就不再闹他。
母子俩的晚饭都吃得食不知味，饭桌上的气氛头一次如此冷清。
温清纶第二次炒的那盘青椒土豆丝被叶白薇失手撒多了盐，没动几口就进了湿垃圾桶。
温清纶却松了口气，至少季司游养好精神前不用面对这些让人实在愉快不起来的情况。
·
“晚上好，”温清纶坐在床头，递了一杯温水在刚醒来的季司游面前，“饿了吧？”
季司游柔和着眉眼笑开：“还好，因为一张开眼就看到你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有特么开始骚了。
温清纶秋后算账，指着堆满半边床铺的衣服——季司游上次在家里筑巢留下的残局：“再饿也得先把衣服抱去洗了。”
季司游：“当然，都听你的。”他想起来了叶白薇，“对了，你和阿姨都吃了没？”
两人抱着衣服出了卧室，温清纶向他示意客卧旁边的：“吃了，她在房间里休息。”
“晚上……”季司游沉吟两秒，改口道，“阿姨这次来不如多待一段时间吧，我们都还没怎么陪着她好好游一游首都。”
阳台上的那只鸡已经挣扎得奄奄一息，季司游吓一跳：“它不会熬不过今晚上吧！”
“它可比我们心大多了……”
季司游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温清纶把洗衣液递给他，“我也想让我妈多待一段时间——不过住宿始终是个问题……”
洗衣机运行的低嗡响起，季司游从一旁把人虚揽进怀里：“总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抱过你了——明明早上才抱过……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让你妈妈去和姜女士作伴的建议？嗯？”
“阿姨那边……”
“她很早之前就和我说过，她很欢迎阿姨过去，毕竟她退休之后闲得发慌。”
说完，季司游也不催促对方立刻给出答复。
良久，温清纶闷声道：“如果……如果我妈同意的话，做一段时间姜阿姨的租客似乎也不错……”
“姜女士应该会多给点折扣吧……”
温清纶何其幸运，他的一切别扭，都能得到季司游润物无声的包容。
·
季司游把温清纶“绑架”进了主卧，表示“今晚上拜托你大发慈悲和我将就一下，千万别去睡沙发折磨自己”。
温清纶当然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条件是两人中间得放置“楚河汉界”，一旦季司游方越线，温清纶立刻就去打地铺。
之所以不是季司游去打地铺……温清纶偷摸摸咳嗽，这不是地上寒气重嘛，舍不得小季受折磨。
卧室内，温清纶卖力地搞定“三八线”，一身大汗后，他进了浴室。
阳台上，季司游从洗衣机里扒拉出温清纶的衣服来，一件件抖顺展后搭上衣架送晾衣绳。
闻了一口新鲜出筒的衣服，季司游叹气，洗衣液倒多了，这下温清纶自身的味道半点都闻不到了。
这么想着，季司游又凑近了些，打算再嗅一口——
“小季……”
季司游一僵，转过头：“阿姨您还没休息啊？”
季司游走近两步：“阿姨有话要和我说吗？”
于此，叶白薇终于心一横——
“小季，阿姨能和你聊聊温清纶……还有孩子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