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39(1 / 2)

  好在上了大学的宋与眠善解人意了不少,许是看出了我的局促和茫然,在场面更加冷却之前,向我解释道今天是学生会放假前最后一次例会,赶上难得的下雪,结束后两人便临时起了意相约着吃火锅,想到我也还没回家,顺路叫上我,也当是临别前的小聚。

  我这才明白过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常喜难得的君子之腹。这个交换项目开学前她们就得去英国,也就是说,下学期再来学校的时候,我就没法再见到她们了。

  虽然我们都在箱洲,但我和宋与眠也没好到寒假在家时能相约出门打发时间的地步,我们朋友圈子不同,生活的城区也不同,除了前后桌时那不到一米的距离,即便是在小小的箱洲,这么多年来我们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交集。

  那今天从某种程度上说,还真的算是饯别。

  在我拖泥带水的人生里,告别无疑是一件漫长又难以坦率的事情,关于离别的失落总是来得钝感又后知后觉,正如文理分科时我那悄无声息的离开,就连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也不过在高考后匆匆参加了年级里组织的谢师宴,一个年级十六个班的人在酒店大厅包了桌,吃到后来场面就混乱了起来,宋与眠的家里出了名的管得严,那天没来多久就被她的父母接走了。我在这种大型的聚会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吃完之后也没心情参加后面的续摊,早早的就离开了。

  暑假的时候忙着考驾照也没怎么跟那些高中同学见面,直到录取通知寄到手里的时候,才渐渐翻腾起延迟了很久失落感——我的高中生活,就真的这么结束了。

  现在回想起来,居然还有点道不明的感伤。

  但好在冬天的火锅能给人挺大的幸福感,随着咕嘟咕嘟沸腾起来的牛油红汤,离别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我坐在她们两个对面,隔着蒸腾的热气,烦躁的心情竟然也得到了安抚,加上常喜时不时地跟我们互动带动气氛,三个人的火锅也算是吃的热火朝天。

  “对了与眠,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正当我吃涮羊肉吃得正欢时,常喜问了这么一嘴,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埋头干饭,实则竖起了耳朵,只听宋与眠说:“明天就走了,你们呢?”

  常喜说:“我们后天,明天我还要和校会的指导老师做个汇报,下个学期的工作也得交接一下。”

  宋与眠转头看着我,问道:“那你是专门等你姐姐的咯。”

  “算不上专门。”想到这里我又来了气,“她直接把我的票和她一起买了,我都没得选。”

  从小到大许是被家里长辈们给惯坏了,二十多年一直信奉着“我想要的都会得到”的常喜,为了贯彻这一人生信条,没少干一些先斩后奏的事情。而我因为我父母的缘故,六岁那年父母离了婚才跟着妈妈回到常家,虽然没有从小带在身边,长辈们对我也都很好,常喜平时咋咋呼呼咋咋呼呼,可到底是把我当亲妹妹看,但也许是拘谨惯了,我到最后总归没长成像她那样张扬的人。

  说来也是这个道理,在筒子楼和摩托车后座上长大的女孩,终究与洋房里有司机接送上学的女孩有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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