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明珠蒙尘178(1 / 2)

左良玉听得奇怪,便打断问道:“什么沉船案?”

听起来似乎很大的样子,会涉及到南京那些高高在上的勋贵。

这人听到他的问话,稍微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回答道:“皇帝渡江时,座船在江心沉没,皇帝落水。”

左良玉一听,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事情,还真是天大的事情!

他虽然知道皇帝应该是没事,但是这个事情实在太大,便忍不住问道:“年前的事情?皇帝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年前风灾前后,长江之上,可都是波涛汹涌的,并且天气如此严寒,皇帝落水,竟然没事?

那人听了,似乎一丝苦笑道:“就是年前半个月的事情,皇帝会水,还知道御寒措施,一点事情都没有!”

左良玉听了,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答案,是他没想到的。大明朝的皇帝竟然学会划水了?这是吃一堑长一智么?

边上的左梦庚听了,也是非常诧异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稍微穿少点都能伤风感冒,那皇帝还掉进江水中,连个病都没有?”

“事实如此,至少没看出来他像是身体有病。”

左良玉听得也是相当惊讶,不过,他倒是没偏离话题,当即问道:“这是你们干得吧?”

说完之后,不等那人说话,他便冷笑说道:“皇帝的座船肯定是大船,说不定便是一号福船这种。而一号福船抗风浪,不易沉没。你们却能让其在江心沉没,皇帝掉落水中,不做大的手脚根本做不到,甚至那艘船上就有你们的人,孤可有说错?”

来人显然不想瞒他,只是点头说道:“暴君不死,天无宁日。不管是我们,还是殿下,都是深受暴君之害。弄死他,对你我两家都好!”

左良玉听了,认可这个话,他确实也想要这个皇帝死。

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答应了,只听他从容不迫地问道:“孤和你们合作,有什么其他好处?”

“殿下这是何意?弄死暴君,朝廷便能还殿下清白,不再是叛军,还不好么?”

左良玉听了,当即呵呵笑道:“孤弄死了他,他儿子不会报仇,如何还能回去?再说了,如今孤是鲁王,总好过回去当个啥也不是的打手,就只知道让孤为朝廷卖命,却不给孤钱粮!”

这人听了,稍微沉吟一下之后,他便严肃地说道:“实话说吧,皇帝领军打仗,很有一手,之前把李贼大军击败,又赶跑了入关的建虏大军,便可见一斑。如果正常打的话,殿下未必是那暴君的对手!”

一听这话,左良玉当即哈哈大笑道:“这个你放心,孤有万全之策,定然能打败那昏君的!”

这人听了,不由得有点惊讶,睁大眼睛看着左良玉,一会之后摇摇头说道:“兵事上多少是知道一些,暴君所领之兵一看便是精锐,而殿下之兵,说句不好听的,乌合之众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梦庚就发怒了:“你他娘的才是乌合之众,就你们这群躲在南京城里就知道吃喝嫖赌的货,还只知道躲背后阴谋算计,有本事,来打一场啊,看老子不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那人听了,先是怒气上涌,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

好在左良玉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没有好处的事情,孤是不会合作的。”

这人听到这话,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问道:“不知道殿下要打败那暴君,可要多少时间?”

左良玉一听,便明白其中关键。

本来的话,他已经传旨,让各军去准备了,但是此时说出口,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大概一年半载吧,你也说了,那昏君手下都是精兵,孤也总要准备准备不是?”

一听这话,不出左良玉所料,就见这人有些急了,摇头说道:“这太晚了,如若还要一年半载时间的,那暴君早在南京城大开杀戒了,抄出的钱粮当能练出更多精兵,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五万人马而已了。”

左良玉要的,就是这效果,当即微笑说道:“无妨,反正孤也在练兵,他就算练出了十万,那又如何?孤拥有数省之地,只会比他更多!”

确实,他是等得起,到时候打不过最多就是逃了;可是,南京城里的那些勋贵,估计是在劫难逃。

这人显然明白其中的关键,便对左良玉诚恳地说道:“那殿下要和我们合作,尽快击败暴君,杀了他,要什么好处?”

左良玉一听,便开心地笑了,伸出一个手指道:“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万石粮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人听了,立刻摇头道,“刚被那暴君逼走了将近一千万两,南京城的粮食也全被他控制,这是真拿不出来的。”

左良玉之所以开价那么高,本身也没想着真能得到这么多,这不,就听他马上说道:“五百万两白银,五十万石粮食,不能再低了!”

那人听了,还是摇头道:“殿下,您这是漫天要价啊,这个钱粮,南京城真得拿不出来的!”

左良玉听到他的话,却是提醒道:“你们有几家?该是南京城的勋贵都怕他吧,几家分分,一家也没多少钱粮吧?”

然后他又补充道:“孤可是要和那昏君死战的,得损失多少兵马都不知道,这点钱粮不多吧?”

那人听了,连忙回答道:“只要皇帝出兵,我们就给殿下通风报信,殿下设好埋伏圈,这仗就容易打的!”

左良玉听到这话,便冷笑一声道:“如何让皇帝出兵?何地埋伏,这事儿多了,你倒是说得轻巧!”

那人一听,立刻回答道:“这个都是想好了的,殿下请听……”

很显然,这人奉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全盘计划,就想着要坑死崇祯皇帝。

在他说得过程中,左良玉也是认真听着,不时插嘴问几句。

到最后,左良玉听完之后便点点头道:“计划倒是还可以,但是孤损失肯定也不小,这钱粮不能少!”

那人听了,犹豫片刻之后说道:“一百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如果殿下同意,小人以为此事便能合作,可以先付五万两银子当定金。”

说到这里,他提醒道:“杀了暴君,对殿下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左良玉心中估计,这大概是对方的底价了。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此事,孤再想想,三日之后再答复!”

那人听了,想着那暴君在南京城的所作所为,便有些急,连忙说道:“一天,一天时间?”

左良玉听到他这么急,便感觉那昏君还真是可以,竟然把他们逼得这么急,想了想,就点头同意道:“也行!”

于是,他手下的亲卫便把这人引下去休息,等消息了。

大殿内,等这人一走,左梦庚便连忙问他爹道:“父皇,一百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也不少了!”

左良玉听了,却是摇摇头说道:“你的眼光,还是要放得更远一点。这等大事,不只是考虑钱粮的事情。”

左梦庚一听,顿时有些无语。这提钱粮要求的,不是你自己提的么?怎么一转头,就说不是钱粮的事情了?

说真的,他心中有些不服气。不过他爹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认,只好说道:“父王教训地是!”

左良玉想了一会,便传令,召他的智囊商议这个事情。

当黄澍到了之后,左良玉把事情大概给黄澍说了一遍,然后问道:“黄卿以为,孤如何抉择为佳?”

黄澍一听,想也不想道:“殿下,才区区一百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而已,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那太祖皇陵中埋着的宝贝,肯定不值这个价。光是一些绝世书画字迹之类,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说到这里,他看到左良玉似乎微皱了眉头,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按照原计划行事,不但稳妥,而且有大顺军承担对战时候的伤亡,也能让我军少些损失,还能多拿钱,何乐不为呢?”

左梦庚听了,点点头也对他爹说道:“父皇,宰相所言,言之有理!”

左良玉听到他们的话,便微笑着说道:“孤知晓了,黄卿且去休息吧!”

黄澍听了,还不忘记叮嘱他道:“殿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皆是原计划为好,否则临时变卦,大顺国那边也不好交代!”

等到他走了,左梦庚便问道:“父王,那是回绝南京那边了么?”

左良玉听了,却是摇摇头道:“再看看,让堵胤锡也谋划谋划!”

他了解堵胤锡,这人不迂腐,虽然带兵的能力不突出,但是眼光独到,颇有一些见解的。他大概率觉得,这个事情要是堵胤锡来为他谋划的话,绝不会像黄澍一样,眼里只有钱粮。

但是,左梦庚听到他的话,便提醒道:“父王不也说了,堵胤锡还不是自己人么,这事能让他知道?”

左良玉听了,却是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让他交投名状便可!”

人在他手中,有的是手段对付。要不然的话,他软禁他们干嘛?

左梦庚正要说什么时,却听左良玉说道:“把何腾蛟带上来!”

左梦庚顿时一愣,不是在说堵胤锡的事情么,怎么又变成带何腾蛟,不会是喊错名字了吧?

不过,他没指出这点,就只是看着。

不一会之后,何腾蛟又被带了上来,依旧背对左良玉,一副不合作的态势。

左良玉见了,冷冷地说道:“孤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忠心为孤做事,他日得了天下,孤便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如若你一意孤行,还是不肯忠心为孤做事,你那四十来口家人便和你一起上路了!”

听到这话,何腾蛟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

这个动作很细微,却被一直盯着他的左良玉看到了。以家人要挟,便是他对付何腾蛟的一招,老婆孩子的可都在他手中!

可谁知,何腾蛟也就是身体一僵而已,随后又站直了,冷声说道:“本官是大明的官,死也是大明的鬼,休想让本官为你这叛将效力!”

左良玉听了,目光阴冷,当即喝道:“孤再问你一遍,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何腾蛟便厉声打断了他道:“休得多费口舌,你就是再问十遍,百遍,本官也就这一句话。”

左良玉听到这话,便冷喝一声道:“来啊,把他连同他家四十余口绑缚菜市场候斩!”

他的亲卫一听,立刻上前,拖着何腾蛟走了。

大殿内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左梦庚转头看向他爹,想要说什么。

却不想,他爹又说话道:“传堵胤锡觐见!”

听到这话,左梦庚便不再说话,继续看戏。

不一会之后,堵胤锡便到了,向左良玉见礼,一副君臣模样。

左良玉见此,笑眯眯地说道:“孤这里有一桩大事想和堵卿相商,但是又想起还有一事要先做。不知堵卿可否先为孤去把事情办了?”

堵胤锡一听,便躬身领命道:“微臣遵旨!”

左良玉见他如此爽快,便笑着说道:“那何腾蛟冥顽不化,一心寻死,孤就成全了他。还请堵卿为监斩官,前往菜市口杀他全家,以泻孤心头之恨!”

堵胤锡听了,顿时一愣,便回复道:“殿下,人无完人,或爱名,或好色,又或其他,总有其薄弱之处。寻其薄弱而攻之,则其必为殿下所用也!”

左良玉听到他这话,却是摇摇头说道:“孤马上要办大事,没耐心和他耗了,且去监斩吧,马上就要到时辰了!”

堵胤锡犹豫片刻,最终躬身领命,出了大殿而去。

左良玉见了,转头对他儿子说道:“你跟着去,看着堵胤锡,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常?”

左梦庚已经知道他爹说得投名状是什么,便不再犹豫,当即领命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左梦庚便先回来了,只是一见到他爹,便开口说道:“那何腾蛟真是愚忠,看着他的夫人小孩都死在他面前,在他面前哭嚎求他,但他就是不松口!”

左良玉听了,点点头,摇头说道:“有点可惜啊,这种人如果能收为己用的话,就是非常可靠的手下。要不是因为出了事情需要试堵胤锡,孤还有点舍不得杀的!”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便问他儿子道:“那堵胤锡如何?”

左梦庚当然知道他爹问得是什么,便回答道:“看不出有问题,说杀也就杀了。”

当众监斩,杀一个比他官位还高的大明朝官员,那他肯定是回不去了。

这么想着,左良玉便点点头说道:“既然交了投名状,他便没了回头路,就可以让他合计合计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他儿子又道:“你好好听,且看看这堵胤锡怎么说。孤断言,他的说词,绝对和黄卿不一样!”

黄澍的贪财,只要熟悉他的人,都是心中有数。行为做事,自然会有偏颇了。

左梦庚却不怎么相信,因为他自己想过,这事儿也没别的说法,能有钱粮,可以招兵买马,这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吧?

按照黄澍所说,还能再少死点人,更为可靠,那堵胤锡难道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心中这么想着,左梦庚便耐心地等着堵胤锡回来说道说道。

估计又过去了两刻钟左右,身为监斩官的堵胤锡便回来复命了。

左良玉不动声色,等堵胤锡汇报完了之后,他才微笑着说道:“孤这里有一桩难事,还请堵卿帮孤合计合计,看如何做最好?”

堵胤锡听了,当即躬身侯命道:“不敢,还请殿下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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