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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自己,被束缚在黑暗中,被黑暗与绝望吞噬,无力挣扎。

  花实在黑暗中颤抖着伸出手,有一个温暖的大掌心握住了她的手,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不要怕,有我在。”

  “哥哥!”冰凉微颤的心脏陡然间被暖意覆盖,双眼缠上绷带的花实从病床上坐起来,猛地投入罗岳的怀抱。

  “又做噩梦了?”罗岳伸手轻轻抱住花实,娇小柔软的身体犹如玻璃般脆弱易碎,所以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花实点点头,双手紧紧攥住罗岳的衣服,小声说:“哥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

  罗岳身形一震,脑海里恍惚浮现出高梨无辜的笑脸,还有那句——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那时的自己,毫无犹豫就回答了“是”。

  所谓承诺,是多么廉价啊。

  前一秒还把那人抱在怀里热烈亲吻,下一秒却冲那人举起了手中的抢。

  那日的情景,直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小岳,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高梨抱着鲜血淋漓的胳膊,眸中溢满悲伤。

  而那时的自己,在高梨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决绝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你希望我怎么选择呢,高梨?

  抛下被你折磨的遍体鳞伤的亲妹妹,去拥抱手中举着银针的你吗?

  你明知道不可能。

  你明知道我会离开你,还是选择了对花实下手。

  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

  所以我们两人沦落到现在这种下场,你早就预知到了吧。

  在离开你之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花实在傅金的帮助下成功移植了左眼眼角膜,伤势带来的炎症也及时清除了。自从做完移植手术,罗岳就再也没见过傅金,仿佛大发慈悲般,还特意腾出了自己的公寓供罗岳兄妹二人团聚。

  即使如此罗岳也做不到跟傅金冰释前嫌,他宁愿永生都不要跟傅金见面。

  傅金每次面对自己时,嘴角都带着嘲讽的笑容,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在罗岳心里,每次看见傅金那张脸,罗岳心中的罪恶感就会迅猛加剧,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战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背叛了高梨,背叛了作为一个警察理应信奉的正义。

  高梨现在过得怎么样?

  被打伤的胳膊伤势如何?

  姚容应该会陪着他吧?

  这些他全都不知道。

  也没有资格知道。

  抱着花实的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罗岳沉吟片刻,说:“花实,你眼睛上的绷带可以解开了。”

  花实乖顺的点头。

  罗岳动作轻柔地将花实左眼的绷带解开,花实那只紧闭的左眼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睁开,明亮的眼珠子仿佛闪着光,直直地注视着罗岳。

  罗岳顿了一下,如鲠在喉,却怎么也发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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