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69(1 / 2)
“只我虽是元京人士,但毕竟不如东家人脉广遍,知京详情。前次顺利出京实为家人费心筹谋,此次冒险返京我人单力薄,虽可搭您便利离京,但有备无患方能心安,故我想以您先前予我的报酬,换一可于您名下各地书楼任工的差事,再便是厚着脸皮想您介绍个只认钱不认人做事的人物。”
安若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双手一揖,道:“此请东家可斟酌再三,若东家同意我自感激不尽,若东家觉有不妥另作安排,亦是理所应当。”
安流光面上轻松的神情在她这番层层谨慎的话语中均化作凝重,他第一时想的并非她麻烦缠身的身份会否与他有害,或是愤慨贵人逼迫不仁,
安家虽已日暮,但也是京中数得上的大家,权势压人家破人亡几代牵连之事,他比她知之更深,
他只是在想令她举家搬迁,还不惜逼得一妙龄女子独自放于世间艰难谋生的贵人是谁,此贵人家世比之安家熟强熟弱,以及,她此番话中虚实几何。
元京广大,人口数十万,一家泯然消失实在是微不足道,而权贵势大,若要施压平民,绝不会给其脱身之机,甚而神不知鬼不觉便已了失音讯。
若是所对稍有名声之家,即便有意掩盖,总该有风声泄露,若同为权贵,那便是旗鼓相当,绝不可能一方避退至此。
他虽不常驻元京,然京中消息却不闭塞,可从未听闻哪家权贵斗争至此的,遂,她所言虽谨,却也漏洞百出,但,她在躲避京中某家权贵应是不假,
半垂的眼帘下暗光流转,安流光抬眸看去,厅中女子虽是垂眸站着,却不见局促忐忑,面上遮掩,但轮廓可见秀丽,男子妆扮虽身量中等,但肩腰挺直,这样的体态气度,绝非出自小家,
可若出身大家,以她的品貌绝不应泯然于众,而高门贵女许才华出众,品性端方,但均奴仆成群,即便真的落难伶仃,也放不下傲气亲手做工,更不会抛头露面与男子同工,便是真被磨了傲气,也总有些不甘无措可见,
然她身有傲骨,却无傲慢,谦逊和善,处事周全,一人立足于世,不慌不满有条不紊,实有世家子弟风范,
但大家关系连枝不会顾不了一个女子,遂,极有可能,她出自掌钱商门,士农工商,商最轻,唯有商门有足够的钱财养得出不逊于高门的女子,唯有商门才会于算数一途大有精研,也唯有商门巨财在握,对上权贵才会毫无还手之力。
见他沉吟不语,安若并无忐忑,虽不想承认,但在那人权势笼罩下,除他以外,没有人可以伤了她,权势自来就是双刃剑,她受制于此,但也可以让她最大限度有恃无恐,她本就如同透明,他会不会是那人手下,会不会告密,她控制不了,也无关紧要,便连他应也好,拒也罢,或怀疑真假,同样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