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咯血51（1 / 2）

我以为，我们牢记医生的话，清淡饮食、规律作息、按时吃药、不生气、不劳累，病情就算不会变好，至少，也不会变坏........赵主任也一直说，陆不凡控制得很好。所以，我们都很乐观！

城市各个社区从封控到解封，再封控，再解封......人民群众，从最初的恐慌、不理解，抵触做核酸，到习惯临时的突发的封控、每日核酸。一年的光景，一晃而过！

比起打理清风酒馆的生意，我觉得，照顾陆不凡变得更加重要。清风酒馆请了两位大姐帮忙打理，王姐和赵姐都是本地人，与我相识多年，两人都做事麻利，认真负责。知道陆不凡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店里的事儿，基本不要我操心。我只是偶尔的去店里查看、补充货品......

自打陆不凡生病后，我再没有让他搬过一件货，也没有让他早起过，更没有惹他生气，事事顺着他，只要他高兴，我就高兴。如果，曾经，我是一颗尖锐的有棱角的石头，那么，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一颗鹅卵石，圆的……

偶尔，他跟朋友聚会时，总会炫耀：“我媳妇儿现在的脾气可好了，对我嘛，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你们啊，只有羡慕的份儿！”

朋友们好奇，问他因为什么，他故作高深一番，玩笑着说:“因为，爱情！”

心脏的问题依旧存在，肾功能却一天比一天更差，“呋噻咪”已经不能很好的利尿，赵主任改用了“托拉塞米”，改药的前几天效果明显，半个月后，身体又回到老状态......

每天早晨服药后，会有两三次明显的正常的排尿，午后开始到第二天的清晨，几乎没有小便。他的肚子，在每天凌晨的时候，胀得厉害，不能平躺着睡觉，口干得厉害，只得又开始嚼冰决儿.....

他开始全身浮肿，不能很好的吃东西，胃是空的，饿得难受，肚子却胀得不敢吃。咳嗽、气喘，越咳越喘，越喘越累，走着累，站着也累，却也不能久坐.....静脉曲张从小腿蔓延到大腿根儿，小腿肚到脚尖，皮肤布满乌青，脚踝的地方皮肤溃烂，结出一颗一颗的乌红的硬的痂。常常是我刚出门不久，他的电话就打来，我只得火速的赶回去。心里慌乱又无奈……

他蹲下上厕所的动作，都有可能导致血管上的痂脱落，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那血，喷洒开去，墙上、地上、沙发上、他的身上....像极了某种夸张的案发现场。

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为他洗脚，擦身，是我每天必须干的事。用温水轻轻的擦洗，小心翼翼，唯恐碰掉新结出的痂，华法林防止了形成血栓，却也让他的血液更流动，血液凝固的时间更长，按压需要三十分钟以上......我学会了简单的伤口护理，学会了包扎。我也尽可能的，不离开他的视线。

“雨桐，媳妇儿～”

“嗯？”他睡不着，我也不能入睡。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睡下，我也安心的睡下。

“快起来，我咯血了！”

原本浑沌的大脑，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来：“怎么了？”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出现了幻听。

床头的小灯亮着，他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低着头，垃圾桶放在两腿间：“我咯血了，我们去一趟医院，你帮我穿一下衣服。”

“好，好，你，你别动啊～”

我的心里慌乱的厉害，下床的时候，站立不稳，两腿发软，颤抖着双手帮他穿衣服：“你，你有没有感觉哪里疼啊？”

“别紧张，”他看出我的害怕：“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咳嗽，咳出的是血而已。”

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又咳出血来，不是一口血那么简单，更像是呕吐，吐出来的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