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检查57(1 / 2)

病友们都说陆不凡运气好,娶了个好媳妇儿。陆不凡看着我,傻傻的笑……

每天早晨,我总是比病房里的人先起,洗漱好以后,再照顾着陆不凡起床,刷呀、洗脸后,喝温开水,吃早餐前的药。饭前,通知护士小姐姐查血糖,饭后,替他按摩,他补上一个回笼觉。

空腹抽指血的时候,陆不凡习惯性的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他没有习惯扎针,反而更加害怕。入院的第二天清晨,护士端了一盘子的管子进来,每个管子里都装上血后,陆不凡的脸上很快就没有血色。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天,看起来精神了一些,又到了做检查的时候,想到又要流很多血,我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白天收起来的一把椅子,夜晚里放开来,便是家属的陪床。刚好一个微胖的成年人平躺的宽度。椅子有些硬,铺上一床凉被后,会感觉舒服一些......

大多数的时间,我总是睡不好。可是,偶尔的后半夜,我又容易睡得很沉。我担心,陆不凡叫不醒我,选择把床搭在陆不凡的病床边,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每晚临睡前,拉上隔断的帘子,空间变得狭小,却添了几分温馨的感觉。四目相对,他用力的揉我的头,我咬着唇,带着些娇嗔的瞪他,他悄悄的笑,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翘……

病房里,唯一不担心的就是冷,护士小姐姐会根据天气调节空调的温度,所以总是让人感觉舒适的,一床薄被足以保暖。

夜晚里,即使关了灯,病房里的一切,也是清楚可见的。借着过道里的灯光,窗外的灯光,就能看清病房里的一切。

陆不凡的加床,正好在窗前,他已经习惯夜晚里透进来的灯光,而我,借着灯光,可以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的脸,他脸上的表情......

我看着他微微皱眉,几分钟的时间,翻了几次身......我知道,他的腿又开始不舒服了。每天晚上,十二点到两点的时间,是他一天中最难受的时间。静脉曲张在那个时间段,格外的让他难受,疼痛伴着发痒,却不敢挠,皮肤薄,结痂多,一不小心,就会破皮流血。

我如往常般起来,坐到他的床头,左手托着他的腿,右手张开,用手掌的边缘,慢慢地、轻轻地摁、揉,从脚裸到膝盖,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

直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直到他的鼾声微微响起,直到他轻轻地说:“睡吧,已经好多了。”

李医师告诉我,右心漂浮导管的检查时间是每周三,陈教授带队,亲自操作仪器。陈教授,刚好是门诊里接待我们的陈教授。我的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安稳。

周二的晚上,护士小姐姐给陆不凡消毒,在身体上作了记号,发了小贴纸,告诉我们,检查相当于是一个小手术,需要打麻药。反复叮嘱我们,十点以后,就不能再喝水、进食......

手术室的护工大哥推着小术来接,我随床走在一边,陆不凡闭着眼,拉着我的手,手心里满是汗,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他睁开眼,笑着对我说:“你去吃点东西再回来等,别担心。”

“我不饿,我也不担心,”我帮他掖了掖被角:“你别怕,陈教授亲自检查呢。我在门外等着你呢。”

“我不怕,你也别怕!”

“我不怕的,你也别怕!”

护工大哥安慰我们:“放心吧,没事儿的,这种检查,对于医院来说,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手术室的门是自动的,看起来很厚重的样子,贴着门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的心,莫名的空洞,不由自住的往后退,退到墙的一角,只感浑身无力,缓缓的蹲下,不让别人看出我的异样.......

手术室外,等待的家属很多,讨论的、着急的、难过的、轻松的......每个人的心态不同,状态也就不同。我想,心态的不同,来自于病情的不同。

我缩在墙角,拿着手机,看着吴清宇的头像,他笑得还是那么自信。我想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我的陆不凡进手术室了,告诉他,我好害怕,告诉他,我想有个希望.......

我仍然没有勇气发出一个字,视线变得模糊后,我的腿也酸得难受,我不得不站起来,险些站立不稳,将整个身体靠在墙上,不断的深呼吸,擦掉眼泪,反复地揉搓脸颊,希望陆不凡出来时,笑得更加自然一些.......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