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66(1 / 2)

  狐右的阿父狐埃参加了这一次狩猎,但是狐右并没有在回来的兽人中看到阿父的身影,甚至连那些被抬着的兽人他都踮脚去看了,还是没看到他的阿父。

  形色狼狈的兽人们抬着重伤的同伴向赫斯涅门行了礼后,就步履匆匆地离开,只有洱文斯在狐右的问声中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的洱文斯低头看着狐右,大滴大滴的鲜血从他磨得几乎没有什么皮肉的手指上滴落。

  他的神情麻木且冷漠地,面对满眼面前期待地看着他的狐右,粗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犹如锋利的刀,将狐右脸色的血色瞬间全部剐蹭下去,连带着那双隐含着期待的眼神都黯淡下来。

  小狐右的身上还因先前在水中玩耍而湿漉漉的,他低下头,努力地将眼里的水气眨去,两侧腮帮因为死死咬住的牙而轻颤,他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溢出口的却全是些模糊的听不出任何语句的像是在哭泣的声调。

  死亡对于荒城的兽人们来说并不陌生,这两个字像是陪伴着他们长大一样,贯穿了他们从小到大的生命。

  荒城的小兽人们通常都会在五六岁,甚至更小的时候就刻骨铭心地将死亡两字记在了心里。

  因为在荒城,大多数小兽人往往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阿母或者阿父中的其中一兽。

  当然,也有不少像阿雷斯兄妹两那样父母双亡的小兽人,反而是像狐右这样父母都健在的小兽人很是稀少。

  荒城本就是生命隔绝的地方,兽人们生活在这里就注定了要和死亡陪伴。

  只是这段时间因为神灵的存在,这里逐渐变得不一样,绽放在这片荒芜之地的生命,将兽人们早已麻木的内心刺激得鲜活起来,于是像是连死亡都不能接受了一样。

  洱文斯没再说什么,只是像以往无数次没将带出去的兽人带回来时一样,近乎自虐地将狐右此时的模样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一遍遍地将失去家兽的兽人们悲痛的神情记在脑海,他才会在带队时更加的小心,更加的谨慎。

  这是他自我告诫的方式!

  洱文斯就这么低垂着眼眸,像是在看着狐右,又像是在看像向狩猎队的同伴们一个个倒下时的血色,那双被眼帘遮挡住的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荒凉,空洞得叫人止不住绝望。

  “痛痛呀。”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握上了洱文斯相对来说较好的大拇指。

  手上传来的温热使得洱文斯低头看去。

  小小的神灵踮着脚费力地握住他的手指,漆黑明亮的眼眸在看见他被磨去了所有血肉,隐隐能看见指骨的伤时白嫩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仿佛这伤是痛在他身上一样,一个劲地说:“痛痛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