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笔记16(1 / 2)

麦田里,太阳晒着金黄色的麦子,像一个孩子的成绩单,收获或者被收获。六月的节令,是农民伯伯忙碌的日子,也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浓夏的爷爷吃了早饭后就来到了麦田,他弓着腰一把一把的将麦子打成捆,浓夏的奶奶坐在桑树下乘凉,她头上的草帽已经湿了,浓夏躺在奶奶的腿上,手里用麦秸秆编草人。

浓夏的爷爷用一双厚重的手将麦子打成捆,摞在一起,他朝天上看了一眼,又想更远的山头望了望,他说:“今天不会下雨,明天也不会有雨。”

“爷爷,你怎么知道不会有雨呢?”

“看天上的云朵呀!”奶奶说。

“你还小,看不明白很正常。”

浓夏手里还在鼓捣草人,浓夏的奶奶把浓夏的头放在了草帽上,她起身和浓夏的爷爷一起去割麦子了,割麦子的声音真好听,嚓嚓嚓发响。

浓夏的奶奶叫李兰花,她小的时候也喜欢听大人们割麦子时候发出嚓嚓嚓的声响,曾几何时,她像浓夏一样,也躺在麦田里编草人,不过她编的草人可比浓夏好看多了。

李兰花把水壶拿过来递给浓夏的爷爷,浓夏的爷爷叫严海,他年轻的时候学过医,最近几年一直都在钻研医书,什么《伤寒论》、《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医书都通通研究了三遍,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笔记。严海接过李兰花递过来的水壶,他打开瓶盖缓慢的将水壶递到了嘴边,喝了一小口,他用手指指了指水壶,李兰花立刻就懂了,“回头往里面少加点盐”,严海笑了笑,将水壶还给了李兰花。

这只水壶可是大有来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是军用水壶,当年浓夏的二爷严河去朝鲜当志愿军,就是这只水壶,一颗子弹打过来,打在了他胸口前的水壶上,水壶被打透了,他的二爷严河并无大碍,后来回到了家乡,严河将这只水壶带了回来,送给了哥哥严海,严海叫人补上了漏洞,便重新用它来装水喝了。

李兰花弯着半个身子,她在捆麦子,镰刀就放在她的身后,浓夏也加入割麦子的队伍中了,不过李兰花怕镰刀伤到浓夏,就只允许浓夏跟在她的身后,等她割好后,捆成捆,再由浓夏搬到麦垛前。浓夏在太阳的照射下,脸有些发红,搬了几次麦子后,脸更红了。

低头割麦子的李兰花转身将麦秸秆打成结,然后将割好的麦子捆成捆,浓夏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她看着浓夏通红的脸,便叫浓夏坐在桑树下乘凉去了。严海把自己的衬衣用几根木棍撑起来,浓夏觉得这样更凉快了。

天空还是没有一朵云彩,那远处的山头,有高的、矮的、大的、小的、红的、黄的,还有没有一棵树的秃山,以前那里也有树,只不过去年因为一场大火,树都被烧光了。从远处看,就是一处秃顶山,不过浓夏觉得更像爷爷头顶的草帽,盖在了山顶上。

浓夏把脚搭在石头边儿,头枕在李兰花的衣服上,两只脚交叉着晃呀晃。严寒和李兰花两个人正忙着割麦子,如果加快速度,指不定下午就割完了。

过半儿的麦田袒露着齐整的麦碴儿,浓夏躺在桑树下,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嚓嚓嚓的声音,这种声响贯穿了浓夏大半个童年时光。

“浓夏,快去追兔子。”李兰花惊讶的喊了一声。

浓夏睁开眼,看着几只小兔子正从自己的身边跑过,那只兔妈妈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三只小兔子。它们还没有长大,腿脚跑起来没有太大的力量,浓夏紧跟在它们身后,李兰花在浓夏身后,着急地看着浓夏。

小兔子虽然还没有长大,但是经常在麦田里来回跑,周围的环境肯定更熟悉一些,三只小兔子跳到了另一片麦田里,任浓夏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浓夏坐在路口等了半天,麦田里也没有动静。倒是有几只麻雀,时不时从麦田里飞出来,李兰花看浓夏没有追上兔子,怕太阳太晒了,便把浓夏喊了回来。

浓夏躺在桑树下,手里不停的鼓捣他编的草人,这是李兰花教他的手艺,因为李兰花怕浓夏在家里没人照料,便把他带到了麦田里,又怕他太无聊,便教会了他这一个手艺,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但对于浓夏来说,他可喜欢编草人了。他已经编了十多个草人,他拿着编好的草人,以每个五毛钱卖给了同班的同学。

严海看着剩下不多的麦子,就叫李兰花也坐在桑树下去乘凉,自己一个人去割完。李兰花从一旁搬过来一块石板,她坐在浓夏身边,用手轻轻抚摸浓夏晒红的脸。浓夏还在编草人,李兰花看着浓夏手里的草人,决定教他编一些别的东西。

“小浓夏,我再教你编一匹马,你想不想学?”李兰花笑着问。

“你还会编马?”浓夏天真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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