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一念 （5）92（1 / 2）

金禹带人来到石材加工厂，让人在另一间屋里看好韩萌，金利龙随后也抵达。金禹与石材加工厂的老板早就相熟，金禹曾帮老板摆平几件江湖上的纠纷，老板对金禹颇为感激。老板事先已经给员工放假，金禹到来后，又叮嘱老板几句，老板便不再多问。金利龙到达后，被金禹加进屋里，二人在屋里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金利龙问：“那丫头的话，有多少可信？”

金禹沉思半晌，说：“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丫头的话有多少可信，而是我们该怎么破这个局？现在不是要钱的问题，而是怎么保命的问题。”

金利龙问：“您还在担心狗标？”

金禹说：“不是狗标，我在警局的朋友发来消息，徐莉和曲颖自首了，承认了当年我们几个联手杀白芳芳的事情。”

金利龙疑惑着问：“怎么不见警方有动静？”

金禹说：“警方一直在监视着咱们，这次没行动，可能是觉得只有徐莉和曲颖的口供，只有人证而无任何物证，就算抓了我，也不一定能给我定罪。我还能联系上狗标，抓了我的话，警方担心撬不开我的嘴，狗标联系不上我，或许能把陈敏霞放了，或许会破罐破摔，杀掉陈敏霞后再潜逃，警方不敢赌。警方应该知道我能联系上狗标，警方觉得可以通过我，侦查到狗标所在，救出陈敏霞，所以才只是监控，没有抓捕。”

金利龙沉吟着说：“狗标那孙子，还真是个麻烦。”

金禹想了想，问：“姓陈的那哥俩怎么样了？”

金利龙说：“安排好了，在山上的时候，我让小周把他俩装车里，运到了乡下，现在在东旺村小周之前开的，现在已经废弃的饲料厂里。我方才给小周打电话，小周说他们五个人，看着姓陈的哥俩。周围是山林，基本没人，很安全。”

金禹沉吟着说：“现在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金利龙问：“您打算怎么做？”

金禹说：“白芳芳的案子，虽然曲颖和徐莉自首，但只要我咬死不认，警方只有口供，没有任何物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就是在看守所待上几个月。韩萌在我手里，也不打紧，在拿到我想要的筹码后，放了她就是，现在我最担心的是陈敏霞的案子，陈敏霞在狗标手里，狗标手中又有我承认派人绑架陈敏霞的证据，警方可以根据这个定我的罪。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放弃这边的一切，我带你尽快出去；另一种是拿回狗标手中的证据，然后再计划怎么跟警方周旋，把国内的资产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再带你想办法出去。”

金利龙思忖半晌，说：“您是我大伯，我爸没了，我就靠您了，您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金禹说：“你没来之前，我跟你洪叔通了电话，跟你洪叔商量了下对策。现在的问题是，我和你洪叔手里的资产，股票股权债券之类，能卖的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合在一起有一个亿左右，已经将钱交给了靠谱的钱庄，让钱庄把钱洗出去。现在这方面管控很严，钱庄收的钱也越来越多，一亿的资金，洗到境外也就剩五千万左右。这点钱能在国外过日子，但想要过好日子，就难了。我和你洪叔现在手里还有几块地皮和办公楼，洪叔找人估算过了，地皮和办公楼加起来，能卖上十亿左右，这笔钱才是大头，可现在房地产市场不景气，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能拿出现金接盘的有难度，洪叔动用了很多关系，刚脱手一块地皮，现在正跟人谈另一块，能卖五亿左右。洪叔的意思是让我顶在前面，吸引警方的注意，他在后面，操控局面，尽快把能变现的都变现。”

金利龙思忖片刻，说：“让你顶在前面，他躲在后面，不会是把您当枪使了吧？”

金禹摇了摇头，说：“跟你洪叔一起做事这么多年，老洪这人我还是放心的。他要是想卖我，早就卖了，再说，杀白芳芳的事情他也有份，他也担心如果我反水，他也就什么都没了。我能混到今天这样，也是跟着老洪，没有他当初带着我，摆平铁路上的各种关系，我也赚不到这些钱。我毕竟当过警察，熟悉警方的手段和方法，所以老洪让我顶在前面，吸引警方的注意。”

金利龙问：“要顶多久？”

金禹说：“也许一周，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要看老洪那边和对方谈判的情况，老洪和我商量，计划把地卖了，拿到这笔钱，洗出去后，咱们就撤。”

金利龙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叔，我觉得这时候还是保命要紧，警方一直在监视咱们，已经盯上咱们了，咱们紧要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先撤出去，……钱的事，我觉得没有命要紧！”

金禹说：“钱没了，命又有什么用？前半生拿命换钱，我可不想钱没了，再去卖命。”又用睥睨的目光望着金利龙，说：“你要是害怕，我安排你先走。”

金利龙说：“你不走，我怎么能走？既然您决定留下来与警方周旋，那我也肯定留下来帮您。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干。”

金禹狡诈地笑着说：“这段时间，我还得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之内，警方想稳住我，我也得稳住警方，不能让警方找到破绽，一旦被警方找到破绽，警方就能让经侦、税务等介入，警方挖下去，就算老洪那边做得再缜密，警方也能挖到证据。证据这玩意儿，就像是身上的皴，就算你刚洗完澡，想搓也一样能搓下来。警方找到突破点，不仅会查封资产，肯定还会抓人，那样的话我们就全完了。”

金利龙想了想，问：“那如果在老洪卖地之前，警方就搜查公司呢？”

金禹思忖半晌，说：“这也是我和老洪担心的地方，税务方面没啥大问题，大不了交罚款就是了，怕的就是警方查财务，查往来资金转账情况，已经找人做了假账，但银行流水想要完全作假很难，不仔细查查不出来，就怕警方仔细查，可能会顺藤摸瓜摸到我们洗到海外的那些钱。那样的话，钱没了，人进去了，就翻不了盘了。”

金利龙思忖半晌，说：“您有这方面的经验，我知道您一定有应对的办法。”

金禹说：“我和老洪商量了半天，商量出来的办法就是把警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这边，白芳芳的案子，老孔的案子，老何的案子，绑姓张的那小子他妈的案子，能往我这边引，就往我这边引，让警方觉得我在这几个案子上使劲儿，将警方的目标锁定在刑事案件上，给老洪争取更多的时间。”

金利龙说：“那样，……您就更危险了！”

金禹说：“富贵险中求，——这可能是我赌的最后一把了，当然得赌把大的，咱爷们的后半辈子，就看这一把了。”

金利龙点了点头，说：“我听您的！”

金禹说：“安排信得过的兄弟，看好这丫头，这丫头是我们另一张底牌。”顿了顿，说：“让你手下拍几段姓陈的那哥俩的视频，姓韩的那丫头方才说，姓张的那小子和狗标谈过了，要拿姓陈的哥俩，和狗标换他妈，狗标同意了，这说明狗标还是挺在乎他这俩二货兄弟的。现在人在咱们手上，我得用这俩人，还有那个姓韩的丫头，做点儿文章。”

金利龙说：“狗标能那么容易上当嘛？”

金禹说：“能不能的，要试试才知道，狗标手里已经有了我犯罪的证据，还敲我200万，他肯定也怕我会杀人灭口。以他的性格，总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我觉得他会铤而走险，跟我比划比划。如果能用姓陈的这哥俩，把狗标引出来，无论如何，必须拿到狗标手中我承认派手下绑架姓张那小子他妈的证据，然后就灭了他们。我最讨厌被人威胁，狗标给脸不要脸，威胁了我几次，所以他必须死。灭掉狗标，拿到狗标手里的证据，不管姓陈的那娘们是死是活，就都跟我没关系了。白芳芳那条线警方没证据，只有人证，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这条线，把这条线灭了，我就能跟警方周旋更多的时间。”

金禹随后点上一支烟，眉头紧锁，陷入思忖。金禹连续抽了三支烟后，猛地一阵咳，金利龙急忙给金禹斟茶，金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冷笑着说：“都想让我死，看看谁先死！”

金利龙先是一愣，随后问：“叔，您打算怎么做？”

金禹说：“问问那丫头，怎么联系姓张的那小子。”

金利龙出去了，片刻之后返回，告诉金禹一个手机号码，金禹用事先准备好的变声装置，抵在喉结处，随后拨通了号码，电话接通后，都是沉默。片刻之后，张文铎先发声，问：“知道我这个号码的人不多，你是哪路神仙？”

金禹在电话里笑着说：“小朋友，这么快就忘了我了？你在诊所差点弄死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张文铎沉默片刻，问：“韩萌在你手上？”

金禹说：“我手上可不只有韩萌，还有姓陈的那哥俩。”

张文铎冲着电话咆哮：“你要是敢动韩萌，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肯定会替她报仇！”

金禹说：“现在人在我手里，你说了不算！”

张文铎问：“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金禹说：“我听姓韩的那丫头说，你要拿陈氏兄弟换你妈妈，……你还真是个大孝子啊，为了你妈，该做的不该做的，犯法的不犯法的都做了，……”

张文铎打断金禹的话，说：“你就直接说，拿韩萌威胁我做什么？”

金禹说：“聪明，我喜欢跟聪明人聊天，也喜欢与聪明人做事，——拿狗标换韩萌！”

张文铎沉默半晌，说：“那个狗标很聪明，我妈还在他手上，我要首先救我妈！”

金禹说：“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拿狗标换韩萌！”

张文铎沉默片刻，问：“那个狗标心狠手辣，还很精明，我首先要保证救我妈，另外狗标要姓陈的那哥俩，那俩人现在不在我手上。”

金禹说：“我手下人多，先替你看几天，你和狗标定好时间地点后，我会把人给你送过去。”

张文铎说：“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