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水堂17(1 / 2)

‘草市’起源于东晋时期,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到宋代发展至高潮,成为一个城市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

这些草市起初只是农民用来交换农副产品和日常生活用品的场所,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商业聚集地,草市中酒肆、赌坊、勾栏林立,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在此讨生活。

夜色深深,襄阳府的市井繁华依旧,即便是夜幕低垂,人流如织,喧嚣声此起彼伏,不曾停歇。在那熙熙攘攘的草市一角,一座古朴静谧的庭院灯火阑珊,格外引人注目。院门外,赫然立着一位中年男子,此人正是王宝口中称道的襄阳府内最大的杂货铺子“禄满堂”的掌柜张元外。

张元外本名张禄,他所经营的杂货铺独霸这襄阳府,生意红火至极无出其右者,也是富甲一方的豪绅人物,此刻,这位平日里威严而富有气派的商贾,却独自一人站立在庭院之外,没有携带任何随从,更无半点趾高气昂的姿态,而是恭谨地等待着什么。

身影映衬在斑驳的光影之中,显得分外谦卑且小心翼翼,这种反差使得周围的行人无不侧目,心中暗自揣测能令这位襄阳府里的富贵翘楚如此恭敬待之的人物,究竟有何等显赫的地位和权势。

张元外的表情凝重而专注,眼神里流露出深深敬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惶恐,眼光时不时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以平静内心的波澜,其微微颤抖的双手及额角细密的汗珠,无不透露出内心深处那份战战兢兢的敬畏之情。

夜色沉淀下来,那座静谧庭院的大门悄然开启,一名身着下人服饰的人从内走出,他的举止虽无张扬之态,却自有一股难以言表的从容气度,他立于院门之上,仅是随意地向张元外招了招手,言语间并无丝毫客气:“张员外,里边请。”

对方不过一看门笑死,张元外并未因对方的身份而有所傲慢,反而俯首垂目,恭敬地点头应答,只见他从袖口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双手呈上。

那下人接过银票,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接着又道:“堂主已在书房等候多时,张员外快请进吧。”言罢,他便领着张元外穿过几重院落,一路来到一处古朴雅致的书房门前,书房的门此刻却是紧闭着。

待那下人离去之后,张元外的神情瞬间变得更为虔诚,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书房门外,连拜三叩,口中念道:“属下张禄,恳求拜见史堂主。”

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张元外依然膝盖抵地,纹丝不动,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等待房中之人的召唤。

足足好一阵子,才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想起,这时候才有一个声音说道:“张禄,你不在城里好好待着,来我这清水堂究竟所为何事?”

张元外闻声心中暗喜,面上更是堆满笑容:“堂主明鉴,属下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禀告,若堂主得知详情,定会大为欢喜。”

书房那人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张禄,自你入我白水堂起,每日兢兢业业为我教赚取钱财,如今我教在天下三十六堂口之中就属我清水堂首屈一指,此中功劳你可是不小啊。”

张元外谦逊地答道:“此都是堂主运筹之功,属下不过是鞍前马后为堂主分忧罢了,要说这苦劳属下占的一份,功劳却全是堂主的。”

房中之人并未回话,过了一会就见书房门打开,堂前站着一人,穿着长袍大褂,腰间佩戴玉佩,脚穿丝履,举止间透露出文化修养显然是一个读书人,但是那浑身上下却给人一种武人的气息。

堂上之人眼光中流露出一抹赞许眼色,随即说道:“嗯,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启禀堂主,此事便是这般。”张元外将霍二与赵庆争锋之事,前前后后的原委详细说与史堂主。

那唤作史堂主之人听完之后,眼光之中露出一抹亮色“你是说,那赵庆小子身上,必是有富贵之事了。”

张元外肯定的说道:“正是,不说其它,便是那小子香皂配方,单单由此就可以大赚一笔。”

“我本想那小子,初来此地,在此并无依仗,所以让霍二前去滋扰,依此赚的那小子的配方出来,没曾想那外乡人是个硬茬,不但自己动手还挑动乡邻一起对仗霍二,霍二这次着实被教训的有些惨。”

史堂主眼光瞥向张员外,嘴里不温不火说道:“此事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张元外有些受宠若惊,他如何敢在史堂主面前显露锋芒,连忙又是跪下说道:“此事,当由堂主吩咐,属下怎敢善专。”

唤作史堂主之人,脸色的光彩越发的显现,这些人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看着张元外并没有自作主张的去拿那小子,不由得又是心中赞扬一番。

随即一脸郑重的说道:“我明教起事在即,所耗者无非就是钱粮,那小子既然身怀这等好事,我等岂能放过,你和那霍二好好商议一番,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那小子的好事全部逼出来。”

“不过你要切记,此事不能惊动官府,以免节外生枝”

张元外立马警觉起来,嘴里也是肯定说道:“是,堂主放心,此中利害属下醒的。”

唤作史堂主的那位中年男子徐徐起身,身上披着一件墨色滚边的锦袍,缓步走出那间充满沉香气息的密室,步入了室外的庭院。

此刻正值初春时分,庭院里的流苏树尚未从冬日的沉睡中完全醒来,枝头上犹见嫩绿新芽在微寒中酝酿生机,却未能绽放出那一簇簇如雪般洁白、如云般飘逸的花朵,因此整个庭院显得尤为清寂且带有一丝萧索之美,那些光秃秃的枝桠如同一幅幅抽象的水墨画,借由春风的笔触,勾勒出一片蓄势待发的早春画卷。

“流苏啊流苏,”史明山目光落在那尚未盛放的流苏树上,心中暗自感慨,“此刻你也正逢初春之寒,犹抱新绿而未展芳华,这难掩的萧索之意,莫不是也寓含了我史明山那怀才不遇的无奈?”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树皮,仿佛在与这沉寂的生命惺惺相惜。

“流苏啊流苏,此刻你也还未逢天时,难免显得有些萧索之意,你是否也和我史明山一样,怀才不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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