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坦诚相待30(1 / 2)

日月轮转,天地同寿,世间之法本如马道长之言,光华而生,复而消散才是世间真理,赵庆知道自己的必死无疑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能活过来,难道三娘便是这人间的神仙,能将死人救活,能违反天地生存之法则吗?

这三娘所施展的武功真如传说中的神乎其技,三天之内,赵庆亲身见证了奇迹的发生:伤势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愈合着,起初,肌肤下的创伤逐渐结痂脱落,生命力犹如溪流破冰,潺潺流淌回他的四肢百骸;随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全身乏力的感觉渐渐消失,直至消散无踪。

最后赵庆依稀记得眼角的余光中这天空一收一放亮了三次后,身上的伤势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当第三次黎明照亮了寂静的世界,赵庆意识到自己几乎完全康复。

此刻,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睛,却迎上了心中最不愿面对的存在,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令他纠葛万分的女子。

是她,还是那个她,和自己的认识的三娘一个样子,只不过这人面色苍白无色不似人间常人,身形佝偻不似盛华面貌,这比自己与她在那污秽巷子中,初次相见时还要憔悴。

“哎,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你可知道,自来到这个世界上爹和奶奶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撑,是我行走在世界上的依仗,他们被杀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的心碎的声音,让人无法呼吸、无法自持,只在一念间又再成了孤寡一人了,无助和颓废让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牵连至此的祸首亦是我最心爱之人,这缘由之人竟肯舍了自己的性命来救我,我难道还能杀了他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吗?

赵庆啊赵庆,你简直枉活一世,现在的我只怕就如同人间朽木一般这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退开身躯,穿戴好衣物,再看那三娘此时全身已无血色,面容尤其苍白,耷拉的眼角看不到一丝的生气,似感觉到依附之人已抽身离去,那三娘再也没了力气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后栽倒在地。

赵庆婆娑在洞口,进进出出的好几次,都想离开此地不再管她死活,可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到底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

拣拾了一对枯柴,回到洞中燃了一堆篝火,便在山洞之外坐下。

赵庆还在彷徨之际,突然感觉到身子一重,转头看去,三娘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踉踉跄跄的趴在自己身上,那副身子单薄的似无一点生息,让赵庆心中非常的难受,这人为救自己的性命,只怕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了。

“你怎么这么傻。”赵庆锁着眉头看着三娘,心疼之下将三娘抱在怀中。

三娘若无声息的声音说道:“庆哥你没事了,三娘好开心,庆哥不要难过,三娘虽是还没有过门,但是早于将庆哥家人当成自己家人一般对待,现在家中遭此劫难,三娘只盼庆哥不要太过伤心了。”

赵庆抱起三娘说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山洞吧。”

洞中有水滴落下,时间长了就汇聚成潭,赵庆撕下衣服一角,打湿后给三娘擦拭身体,触手之际,却是摸不出来一丝的温度,心疼之下又给三娘穿戴好衣服。

“庆哥我好冷,你能抱下我吗?”赵庆走到她的身边,将三娘虚弱的身躯紧紧揽入怀中,感受到怀中人儿瑟瑟发抖的身体,心中实在有万般不忍。

三娘紧贴着他的胸膛,尽管身体虚弱不堪,却依然强打精神安慰道:“庆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三娘也曾有过家人离世的感觉,那种亲人之间的诀别实在让人不好受,三娘只盼的庆哥你能想开一些。”

赵庆听着她的话,眼眸深处泛起涟漪,他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回应:“你现在身体极为虚弱,还是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才是正事。”感受着赵庆的安抚,三娘疲惫不堪的眼皮逐渐合上,没过多久便沉入了梦乡,鼻息均匀而微弱,像极了初春山涧的细流。

赵庆看着这人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好可爱的三娘,好般动人的姿色,就似这人间鲜花般出彩,不由得让人想要怜惜爱恋。

可是那脸突然变换成了爹的模样,凄厉的叫喊着

‘庆儿,你要给爹报仇’

忽的又变成了奶奶的样子,似有诸多怨念一般

‘庆儿啊,奶奶死的好惨,你要给奶奶报仇啊’

一身的冷汗直冒出来,净透了衣裳,冷风吹过后打醒了赵庆最后一丝清醒,我怎么还对她这样的痴迷,我本该恨透她的,为什么现在愈发陷的深了。

若有若无的鼻息打在赵庆脸上,似在倾诉着无尽的思念和期盼,看着她安静恬然的睡颜,赵庆心中的感受复杂难辨,既有不忍离弃的温柔,又有难以割舍的情愫;既有仇恨带来的苦涩,又有莫名滋生的喜爱。

然而心中那个声音却越来越明晰:‘是到了说清楚的时候了,你我之间总该有个了断的。’

隔天,东方破晓时分,曙光如诗般轻轻唤醒了沉睡的世界。黎明的第一缕晨曦犹如羞涩的新娘揭开头纱,从地平线上悄然探出,丝丝缕缕洒向静谧的大地,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色薄纱。

三娘早于是醒了过来,躺在赵庆的怀里让她觉得非常幸福,她不想吵到自己的庆哥,她只感觉就这样呆呆的望着他,心中就能满足。

三娘现在逃开一切不去理会,她此刻只想若是此生每天都能躺在他的怀里该是多幸福的事。

感到怀中之人的目光,一夜未成睡觉的赵庆看着三娘苍白的脸庞,说道:“你好些了吗?”

三娘轻轻调整姿势,将自己的身体更紧密地依偎在赵庆宽厚的怀抱中,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忐忑:“庆哥,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我们找个好地方隐居下来,在一起过完这一生好不好。”赵庆却是没有回话,不过那双抱着三娘的双手却忽的一收紧。

三娘不禁有些担忧,为何庆哥一直不曾和我说起家中之事,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心神,他知道这次家中遭难是因何而起的吗?

如果他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山洞中的火把在风的吹拂下闪烁不定,将三娘面庞的忧虑时而照亮,时而隐没。赵庆的目光被跳动的火苗吸引,火苗在他眼中亮起了点点霉光,正如同他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在昏暗的山洞中一时的忽明忽暗。

心中郁结难舒,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的,想吐没得吐,想说说不出,眉心的褶皱,都快拧成绳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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