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媚上不成139(1 / 2)

越州公廨最近很热闹,也称不上热闹,只是每天都有人来找司马盛瑾安,来者从不肯上午来,每次都是下午才来,盛司马过午即放衙回家,下午怎可能在公廨找得到人,需得去盛邸找才行,可总有人不听,还是下午来,惹得廨署官吏烦闷不已。

“盛司马放衙了吗?”听见门响,裴靖从书里抬起头来,问刚进门的安歌。

今天又是一个雨天,她出不了门,只能待在邸店看书,实则书也没有看进去几页,赖着不走的星纪在一旁玩她的万劫,时不时叮咣乱响,烦人得很。

“没有,盛司马直到现在都没走。”安歌顺手将晚食带了回来,“早已到放衙时刻,他却不走,婢子看他多半是有所防备。”

裴靖点点头,“那今日不去了,明日我们启程回京。”

星纪自告奋勇,“我送你回去。”

“行,顺便带你去见见你的好哥哥,商量下你给我做小的事。”裴靖似笑非笑地说道,热衷于看星纪吃瘪。

“大可不必,我还想活。”星纪悻悻闭嘴,却也只能安静一小会儿,用不了多久便会故态复萌,屡教不改,属实欠揍。

安歌很讨厌这人,但凡看到他对裴靖言辞不敬,必会在心里骂上一句“死断袖”。

越州是个多雨的地方,来时下大雨,走时也下大雨,幸好渡口不远,三人乘牛车半天即到。

上了过河的船,裴靖打开舆图,指着杭州跟星纪说在这里分道扬镳,她要走扬州回望京。

“你还会回去吗?”星纪转着手里的柳叶刀,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

裴靖笑了叹了口气,“此生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去了……对了,你可千万别跟冬晚说咱们是在滁州遇到的,只说在杭州、越州都行,我怕她骂我。”

“可以是可以,但你怎么报答我,不如……”

裴靖皮笑肉不笑地回他,“我找那个谁和那个谁报答你。”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星纪不满地嚷起来,一旁的安歌白他一眼,无声地骂了一句,不料这句话被他看到了,顿时大叫,“你的小侍女骂我死断袖!”

他这一叫唤,全船的人都看向这边,大概是想看看活生生的断袖长什么模样。

裴靖比他更大声地喊回去,“你是就是,喊什么,我又不歧视你!”

星纪怒了,“老子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裴靖这句略带纵容的话反而坐实了星纪是断袖的谣言,惹得围观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星纪气得不想说话,扭过头去缩在角落蹲着,像一朵孤独的蘑菇。

清净了。

裴靖倒了碗茶粥递给安歌,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等到杭州,两厢分别,在城内歇了一个下午,傍晚时上了去扬州的船,又三日,返抵望京。

一回到家,裴靖立刻打发孙荣洲和安歌把带回来的小礼物送出去,而她则换上公服匆匆入宫,先去御史台点卯。

宋鹤见她回来颇为欣喜,问她公务办得如何,又见她脸色甚差,不禁十分担忧,“本官总担心你在路上旧疾难缠,见你不归惴惴不安,如今可算是安心了。”

“多谢相公体恤,下官一切安好,公务皆已完成,只是回京途中偶发意外,耽搁了行程。”虽有文御保证,但裴靖仍不确定在高官厚禄中浸淫多年的宋鹤是否还是当初那个宋侍御,也不确定此人是否仍旧表里如一,正直忠诚,因而不敢轻易剖白越州之事,若文御信任宋鹤,自会主动告诉他,用不着她来多嘴。

宋鹤闻言蹙眉,急问道,“意外?是何意外?可曾波及到你?”

裴靖同他讲了船上发生的抢劫案,称为一侠客救之,后迷路流落至江南道,在一县城休养数日,不想竟发现该县县丞诸多违制不法之举,可惜非她所巡之地,不应攘权夺利,又闻其人门庭庞然,更不敢擅专,故请示下。

宋鹤捋了下胡须,“医者医人,御史医国,国之蠹疾,悖君害民,绝不可放任自流。是当各司其职,各尽其能,然发隐擿伏方为御史正职,不必有所顾忌。”

裴靖点头说“明白”,将房州巡查文书交给宋鹤,听其抱怨了两句支度使和温其玉目无法纪、胆大妄为之类的话,又将文书转交台院议定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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