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甘棠遗爱30(1 / 2)

自爆身份的后果便是被群起攻之,直至落荒而逃滚出茶肆,连带着那名少年也被一并撵了出来。

“其实他不是这样的人!”裴明礼着急向少年解释,“他只是……”

“冷静。”宁宴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冷静什么!你……”裴明礼无比焦急,还想再辩两句,却感觉宁宴在他后腰上偷偷写了个字,于是话到嘴边赶紧一转,“你、你害了这位朋友,还不快些跟人家道歉!”

宁宴连忙鞠一大躬,“对不起。”

少年打量着宁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古怪,“你果真是凉国侯?”

见宁宴点头,他又转头看向裴明礼,“那阁下是……”

“裴大明礼,家父西玄武卫将军裴知书。”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裴明礼在心里千回百转地寻思了无数遍,确定自己没干过什么广为人知的缺德事,这才松了口气。

“久仰裴将军大名。”少年点点头,再次看向宁宴,“听说你的封地在朔州,朔州去岁收成如何?”

宁宴闻言惭愧至极,“去岁雨水好了些,旱情略有缓解,只是伏旱卷土重来,险些绝收,还好有甘泉勉力支撑,马场倒是不错,但南戎一通闹腾,损失也实在不少。”

“看来你并非是他们说的那样纨绔无知,”少年面色淡然,对宁宴的表现没有丝毫诧异,“我早已猜到会是如此,朔州处境艰难无比,倘若你果真同他们想的一般,最先反叛的必然不会是滁州。”

少年后退一步,向宁裴二人叉手一礼,“在下魏十四凤川,凤凰之凤,川壑之川,字青梧,年十六,律学转四门,家父汀州白马县县尉魏长河。”

宁宴心中一喜,忙回礼,“久仰久仰,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去前面小酌几杯如何?”

魏凤川婉言谢绝,“天色已晚,学舍路远,不妨改日,告辞。”

“那我们明天再约可否?”宁宴追上去,“我家在延庆坊,可以留宿我家,距离四门学不远。”

魏凤川思忖片刻,拱了拱手,“叨扰了。”

“那可说好了,我在家等你!”宁宴目送魏凤川离开,回头跟裴明礼显摆,“多个朋友多条路,怎么说我现如今在大邺城里也能横着走了吧?”

“你横着爬都行。”有宁宴这样懂得体恤民情的朋友,裴明礼很是骄傲,他就知道宁宴跟别的膏粱子弟不一样。

“汀州是不是在江岭交界?”宁宴对南方地段不太熟,他最南只去过位于江南道的杭州,“千里迢迢上京求学?太厉害了!”

“他父亲只是个县尉,他却能凭一己之力考入四门学,实不可小觑!”裴明礼的语气里充满敬佩。

“不知将来他要考进士还是明经,四门学多半考了明经。”

“明经也好,千万别回头考律学,没前途。”

“你看不起人家算律书?”

“你看得起怎么没见你去学?”

“裴老大你真烦,明天你别来了!”

“你家那么远,我稀罕去。”

……

裴靖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天市汇报,顺便对一下账,交付额外收入和私人收入。

此时天色渐昏,即将宵禁,她反而下了马,牵着在大街上慢慢走,如此她腰腹的伤会感觉好些,不比在马背上颠得厉害。

她走到延庆坊南街时,老远便看见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人姿态骄扬恣意,身形挺拔如松,观其气质定是宁宴无疑。

宁宴并非独行,左手边还扶着一位腿脚不太利索的年轻人,两人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一行正穿街往南边的丰华坊去。

这是在乐于助人吗?有车不坐非要走路找罪受?

裴靖心里嘀咕着又看了两眼,觉得两人见面不急于一时,便没有过去打招呼,径自往应天门而去。

天市正在外禁库算账,一抬头看到裴靖的身影便好像看到了财神下凡般喜上眉梢,“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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