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拾11(2 / 2)

“你长大了可别像我一样……”

刘旗云继续发呆着回忆着,老斗看着刘旗云心里有着事,便没有打扰到回忆着的人,也继续学着写着,老斗母亲这时喊着:

“斗子,快来给刘叔叔端饭来……”

像是寺庙的钟声一般唤醒着沉迷这个世界的人,听着这“钟声”刘旗云的思迅也回到了这里,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便偷偷地藏在心里了。在暗暗的灯光下,三人便对坐在桌子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安详,刘旗云便细嚼慢噎地享受着这般人间至味,将瓷碗中的烫吃个精光,放下碗筷还不忘绕着舌头吃下余香。

今夜繁星满聚于当空,这般星空在蝉夏也见不到了,今夜理应不是月出的时节,待山谷那头乌云散去,一轮浅浅的半月挂在山谷巅处,那尖隼的山巅好似要把抹灭的轮月斩碎,就这般微微的亮光映在了这个山村之上,这样看来,便给这静寂得可怕的人间添了几分浪漫,月光女神用着纤手抚摸着地面,这微光便随着刘旗云在深巷之中走去,伴着月光哼着小曲迈着轻碎的步子走过大路,这条不舍得的走完的路最终还是到了尽头,走至铁门栏处刘旗云鬼使神差地重重转过头看向山尖那弱弱的轮月,跟醉了一般沉寂在这般夜里。

老斗听着母亲的话送着刘旗云到了大门外,跟熟人似的送过了刘旗云,刘旗云也笑着热情地朝着老斗召了召手,跟送别老友一般,是那般地热情和不舍。老斗也跟着刘旗云的热情摆弄着“再见”的手势,突然一阵暖着的风吹向了老斗,不时老斗心中便掀起了一股吹向心底的暖风,老斗寻着方向,是刘旗云那个方向吹来。

收拾着碗筷的老斗母亲这便看见老斗蹦着跑进来了,挥动的手脚显得更加欢快了,老斗母亲上一次见老斗这般自信欢快,还是老斗父亲在世界的时候,那便是一个夏蝉的夜晚,父亲逗着老斗看上哪家姑娘了,老斗立马含着笑羞红着脸向着外面跑去了,就是那般欢快地跑着了出去。见老斗今天这般异常,恍惚见好像回到了当初的那般美好,想着幻着间老斗母亲好像看见了老斗他爸,没有惊吓和意外,老斗他爸今天穿了新衣服,黑色的上衣下搭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便显得有些年轻了,就站在角落处看着老斗娘俩。老斗见母亲呆着望着暗着的角落,便叫喊了母亲一声,听过老斗叫喊回过神的老斗母亲眨了眨眼继续收拾着碗筷,不时老斗母亲又假装着不经意问道:

“斗子今儿有啥好事,这么高兴…….给妈也说说,让妈也跟着高兴高兴呗……”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帮着母亲干活了吧……那个刘叔叔和我也很聊得来……”

听着母亲不经意地问着,老斗也随意地答了母亲的问题,老斗母亲听过老斗的话后楞了楞,便假装收着碗筷继续问着:

“你喜欢那个刘叔叔……”

“对呀,那个刘叔叔经常帮着你啊,而且教书比我那老师靠谱……”

山谷处映照着的弯月早已被吹来的黑云遮了去,这般整个村庄便失去了一些活力了,黑云招过来的冷风突然吹得深巷恢复到了那般冷寂,不过也无所谓,人们早已去往梦的花园了,热乎着的炕头更适合做美梦了,梦得那般真实,便想着活在这梦里罢了,那人间活得累了。这片土地本就这般荒落无情,把这里的人们变得荒诞迂腐、自私自利、妄欲横行……

今日的朝阳来得有些晚了,鸡鸣声也随着晚了些,老斗母亲趁着凉天便下地割麦去了,走至巷头便听见一群老不死的聚着一起“审判”着什么,见着老斗母亲的身影,这些老不死的转着眼球使劲咳了几声咳嗽后便扬着声音说道:

“这女人啊,就怕被一些不知名的男人爬了床……不然呢,可就脏了……”

看着老不死的“大义凛然”地喊着看着自己,真跟个小太监一般急着燥着,面对这些快要入土的老贼,老斗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便蔑视般地走开了,见着老斗瞪着自己,其中一个火气大的摔着手中的老木棍用着恶狠狠的眼神骂道:

“你这买家的,骚狐狸……你给赵家丢脸了,这才一年就跟着一个男人上了床,不得好死你以后……”

这般恶毒的骂声旁边的老头子听了都劝着拉着让老婆子闭嘴,可发了疯的禽兽见谁咬谁,这便一巴掌扇在老头子的头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死老头,你给老婆子我坐着我教训咱赵家媳妇,跟你有毛的关系……”

被扇的老头捂着脑袋晃了几下便拿起旁边的石头抡向老婆子的大腿,那抡起的劲儿就像要砸死一条害虫的,这下老婆子被砸的人仰马翻抱着腿躺在地上喊着闹着,老头子看见情况不对,便装模作样地捂着头昏了过去,这下余下的老头老婆子拍了拍屁股迅速逃了现场,在朝阳照着的一角出便发生了一个悲情喜剧,这般的开幕可不是好的开头,无趣到就连看众也没有一个。

这般吵闹声一直持续着,将这般静的晨扰醒了,过路的下地人当然要凑着上去看戏了,这次的戏便叫《二人转》吧,老婆子见人多了起来,便更加卖力地哭着闹着喊着,晕过去的老头这时也拍了拍脑袋随着老婆子喊着闹着,这下这场《二人转》便有趣多了,凑着过来的人们盯着望着这般生动的演出,痛苦的呐喊生活有情,肢体动作也是细致入微,就连那老头的表情是可以以假乱真了,这人们凑着闹着聚着,今天的开头戏便这样拉开帷幕,所以今天并不是无聊的一天了。

铁门便里面的人被一脚喘了开来,人们伸着脖子聚神地看着这般生猛的人,出来的人便是雷春树了,平日里跟着人们笑谈风声的雷春树咋这般拿着棍子一脸怒气地快步走了出来,看着戏的众人见着雷春树这般走过来便一个个逃命似的走了开来,躺在地上的老婆子这时也颤着心闭上了嘴,好像雷春树手中的那跟棍棒就要找上自己的脑袋一般,静悄悄地。

“你们两个大早上这里干嘛呢……啊……就你们一群老不死地一天事情多,说,又咋了?”

跟个十恶不赦的人似的拿着棍棒指着吼着问着。

“领……领导,这老不死的拿手杖打我……腿差点打断了……”

见着老婆子嚼着舌根,老头便捂着头苦楚楚地说道:

“领导啊,这老婆子故意敲我脑袋啊,那手劲跟拍死猪一样,我这差点起不来了啊……”

见老头子添油加醋伪辩着,老婆的后槽牙咬得“嗝叽”响了起来,正咬捋直舌头说些什么,雷春树大喊了一声:

“你们两个再这样胡闹扰民……非要让公安抓你两个,一天吃点饭没事干了是吧…………赶紧起来回家吃早饭去……”

雷春树说话间紧紧攥着棍棒,跟个刽子手一般随时处死这两个老不死的一样,见着雷春树像个恶魔一样发着疯,手里的那棍棒随时会抡过来的样子,两个老不死识趣地一个捂着头一个拐着腿离开了这个,背过走到巷子里的老婆子正要斜着眼睛咒骂,那雷春树鬼使神差地站在自己身后,那凝视般的眼神吓着老婆子一跳,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堪入目了,老婆子这便跟见着鬼一般迈着快步跑向了巷子里,生怕着那刽子手跑上来砍掉自己的脑袋一样,然后死无葬身之地,跟个无头厉鬼一般被黑白无常抓去下了十八层地狱。

今天老斗没有跟着母亲割麦田去,学校门前又敲响了铜铃,铃声沿着山谷回响在每一条深巷之中,枯木之上的乌鸦也被着铃响惊往深山去了,看着天空之上雀鸟窜行,巢穴之中的雏雀也跟着躁动了起来,奋力般挥动着未长出羽毛的臂膀,便无法学着上空的雀鸟肆意地自由地,然后不安地张大嘴巴唤着母亲,只要母亲在身边,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听着若隐若现的铃响,老斗便将写完的作业整整齐齐地装进了书包,儿时的孩童便将写完的作业视作珍宝,跟老婆婆的压岁钱藏得一样紧,背起书本的老斗便安着心走向了学校的方向,最重要的还有要拾起了那份自信。今天的校门口显得格外热闹了,孩童们也穿着新的衣服伴同着玩伴走着进去了,那岳阳也站在学校铁门处痴笑着,扶着眼镜亲切般的向着入学的同学打着招呼,孩童们也礼貌着向着岳阳打着招呼:

“岳老师好!”

在老斗的心里这个岳老师便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伪学者了,自然是不愿意给着岳阳打招呼的,便低过头快步地走进了校门口,刚要松过一口气的老斗突然被一声令声叫住:

“赵斗鼎,你过来……”

岳阳的眼睛便像鹰眼一般捉住了要逃走的小白兔,老斗在岳阳眼睛里便是老鼠了。老斗的身体便迎着岳阳的令声转身走了过去,那岳阳的眼神那般狠毒,像是要吃了老斗一般,可怜的小鼠便任由奸滑的老鹰摆布了。

“见着老师怎么不打招呼啊……赵斗鼎,你的眼睛这么差劲嘛……”

岳阳伸长着脖子尖着眼狠狠地对着老斗说着,像是老鹰在吃小鼠前要羞辱一般一样,听着岳阳恶毒般的话,老斗也抬着头一本正经地说着:

“是的,岳老师,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个瞎子……刚刚进来的时候便没有注意到你……”

这话是带刺的,刺进了岳阳为数不多的自尊心,通红沸腾过的血液立马顺过心脏输往脸部,岳阳的脸色也跟着沸腾了一般涨红了起来,就连眼球都沸腾掉了,像是立马熟了一般。被激怒了的老鹰这要将小鼠开肠破肚,锋利的爪子高举着,锐血的眼神也要穿过小鼠的腹脏,杀戮就要降临,但岳阳停住了要挥动的手,这才想了想自己是人而且是个拥有高尚品格的君子,君子便不屑与鼠辈计较的,自娱自乐的岳阳便这样般说服了自己,优雅般地扶了扶眼镜平和地说道:

“进去吧,老师不怪你。”

老斗听见岳阳的令声便低过头像小鼠一般灵活地窜进人群中去去了,但老鹰这时又用着满是杀气的眼神看盯着小鼠逃离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便回过头去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