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难99（1 / 2）

“父亲......”

头上顶着一对毛茸茸兽耳的少女有些不自然别过头去，不太敢也不太想和那位强壮的中年兽人对视。

他披着一件用野兽的皮毛缝制而成的怪异长袍，除了实用性外几乎没有任何美感。

脸上的胡茬似乎也不知道积累了多久，唯有那双褐色的眼瞳依然明亮，即使他的两鬓隐隐可见一丝霜白。

“带客人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族长咧开嘴笑了笑，伸出那张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长发。

少女愣在了原地，她怯生生的回过头，注视着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父亲。

那健壮的身躯在不知从何时开始逐渐变得佝偻，那一头浓密的黑发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点点斑白。

他先是将目光投在若明心的身上，在停留了片刻后移开，最后久久的落在白墨身上。

“有事？”

白墨本来就对这群野蛮的游牧民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现在就数她拳头最大的情况下。

“何等的年轻，却又是何等的强大。”

族长肃穆的抚胸行礼，向女孩表达着来自兽人们最崇高的敬意；

他们生于孤寒之地，生活在这片践行着自然选择法则的土地上，所以兽人们生来便崇敬强者。

在他们的观念中，从来不存在所谓人人生而平等一说，有的只是最强者对于一切施以支配的权利。

白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作出任何的表示。

而那位强壮的族长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因为高傲本就是强者的特权之一。

“那么，金帐部落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到来。”

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两道嶙峋的脖子上带着石锁的奴隶捧着鲜果与煨好了的牛羊肉瑟瑟发抖的跪俯在两人的面前。

若明心能看见他身前那名瘦弱的奴隶在咽口水时蠕动的喉结，头上的耳朵和娜拉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看上去似乎在征服其他的部落之后，所抓来的战利品。

他身上有着许许多多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知是因为虐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腹部已经完全凹陷了进去，露出明显的一大片肋骨。

若明心抬起头朝着四周望去，像他这样的奴隶不在少数。

他们都穿着破烂而单薄的衣物，目光畏惧的看向自己这位‘尊贵’的客人。

这个古老而愚昧的国度，就这样第一次在若明心的面前，揭露出它那血腥而野蛮的一面。

但若明心并没有去改变这片大地的想法，对他而言这并不现实；

况且他只不过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普通人，就算他有着像白墨那样强大的力量，他也没有把握能治理好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

即使若明心在取代那位统御着这片国度的可汗成为新王之后，勒令取消掉奴隶制度，消除的也会是明面上的奴隶。

可怕的苦寒造就了帝国如今这幅独特的奴隶制度，这片庞大但却异常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养育起如此之多的人口；

所以必须要有人去牺牲，唯有经历过那刻骨铭心的苦难，方能从血肉的余烬中孕育出新的未来。

所以你不能指望一群终年缺少食物忍饥挨饿的人，去明白何为道德。

当生命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被保证时，那么所谓伦理道德也就成了一个极具讽刺的笑话。

“你们这些低贱的奴隶，怎敢在主人的贵客面前失态？”

族长从腰间拿出厚实的长鞭，对着白墨面前那位长头发的女性奴隶用力的抽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凄厉惨叫，若明心明显看到从那名奴隶口中缓缓流出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