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7(1 / 2)

温苒刚下车就发现民政局门口排起了长队,大概今天是什么适合结婚的良辰吉日吧。

看样子至少要排一个多小时的队伍,她着急去医院探望母亲,想着倒也不一定今天就领证,不如和任景川说一声,明天不拥挤再来。

她想找任景川商量,回头便看到马路边等候的一辆商务车里出来两位助理,走在前面的那位往任景川的车里递了件白衬衣,等从车里出来,他已经换上了那件衬衫。

寥寥的几次见面,他总是穿着一身黑,像是湖泊边孤芳自赏的黑天鹅,带着优雅又神秘的气息,今日忽然穿了白色,让人眼前一亮,干净纯洁的白色和他很相配,他骨子里透着的儒雅温润,就适合这样的打扮。

看到任景川朝她走来,温苒回神,指了指身后的排起的长队,虽然不想扫兴,但她更着急去医院探望母亲:

“任二叔,这里排了好长的队,要不要改……”

任景川打断了她的话:“无碍,我托了人代排,很快。”

话音刚落,刚刚给他送衬衣的助理韩谦走了过来:“任总,小五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问你什么时候到,早就轮到你了。”

听到他的助理那么说,温苒终于放了心,安安心心的跟在他身后进去,人生第一次来民政局,她完全没有经验,都是看着别人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倒是在拍结婚照的时候,韩谦忽然从包里翻出一顶头纱,说道:

“温小姐,我看他们都戴头纱,你要不要戴一下?”

的确前面那对小情侣戴了头纱,温苒觉得有样学样总没错,看到温苒点头,任景川就伸手接过去,往她那边靠近了一些,大概别了两次才把头纱戴上:

“两位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摄影师多少有点颜控,看到这对新人女靓男帅,在任景川帮她戴头纱的时候就忍不住按了快门,拍证件照的时候也比别人更认真一些:

“美女不要害羞,笑一笑,帅哥你也靠近一点。”

“来,准备好了啊,三!二!一!”

拿了照片之后的流程就简单了许多,直到在签字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姓氏。

他签在表格里的全名叫任景川。

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她咕哝了一句:“原来你叫任景川啊。”

负责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怀疑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看着她:“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吗?”

哪里有人连对方全名都不知道就结婚,温苒被人一问就觉得心虚,赶紧抓着身边那个人的胳膊:“自,自愿,当然是自愿。”

任景川被她的小行为逗笑,颌首轻笑:“我也是,我愿意和她结婚。”

工作人员看到任景川眉宇间抑制不住的喜悦,才信了他们的话,麻利的盖章发红本:

“祝福两位新人结婚快乐,百年好合。”

温苒心虚又紧张,一人一本的分了结婚证,一直到和任景川出了大厅才松开挽着他胳膊的手。

分开时,任景川要走了她的手机,在通讯录和微信里添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又吩咐司机开车先送她去医院。

直到了医院门口,温苒看着手上那本结婚证,还是觉得今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梦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江毓秀说起今早起床去民政局结了个婚的事情,进了病房就发现今早的病房比往常热闹很多,公司法务部的刘律师带了两位同事来。

温苒毕业前,曾在父亲的公司以实习生的身份待过两年,加之最近公司破产方面的律法需要请教他,温苒和他并不算陌生。

刘律师看到她进来,主动介绍起了自己身边的两位工作人员,他们都是公证处的职员,今天是依照江毓秀的意思来公证遗嘱的。

温苒父亲跳楼前没有留下遗嘱,按照律法,公司里的绝大部分股份都在江毓秀这里,也正是因为这样,股东会议上要求走破产申请流程时,温苒是以母亲和自己的所持股份强制反对了破产申请的建议。

江毓秀忽然把法务部的人请来医院做公证,恐怕早就在心里明白自己时日无多的实情了。

谁也不想在病房里听亲人立遗嘱,温苒全程都没有说话,只能低着头把花瓶里的枯萎花枝处理掉,以此来打消自己心里那股子难过的情绪。直到在谈论到公司股份分配时,江毓秀把名下的股份分成了两分,将大部分股份留给了她的姐姐温晴。

温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母亲,就连刘律师也停了下来,怀疑江毓秀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江女士,你大女儿名下本就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确定把自己名下的百分之三十五分过去?”

父亲留给母亲的百分之六十,被她一拆为二,这样一划分,温苒比温晴少了十分。而大家都知道,温苒才是江毓秀的亲生女儿,这样划分显然不正常。

江毓秀很清醒的点头:“我算过了,大女儿共计持股四十五,小女儿持三十五,我现在脑子很清醒,愿意对我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江毓秀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等律师走了,江毓秀看到女儿一言不发的摆弄花枝,就招手把她叫来自己身边。

她知道女儿不理解她把股份拆成不公平的两分,毕竟,她那位姐姐除了在父亲的葬礼上出现过,之后更是没有来医院探望过她一回,更别提这段时间温苒为了保证工厂的基础运作,把当初父亲准备给她的房产嫁妆都变卖了。

江毓秀说:“我知道你们姐妹关系不好,你爸爸生前一直想要撮合你们两个,但是直到他死,你们都还在葬礼上吵架,当年的事情,责任在于我这个当后妈的没有处理好,她恨我我认,但是你没有做错什么,以后她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温苒打断了江毓秀的劝和,低着头说:“她没有把我当亲人。”

“七岁,她是从七岁开始就跟着我的孩子,我知道她是什么本性。如果你始终不肯低头,她也决不会低头。”

江毓秀的意思,是让她作为示好的那一方去找温晴道歉。两姐妹之间冷战了八年,总要有个在中间撮合的人,她拉着女儿的手苦口婆心的劝:

“你去和她道歉,无论怎样你都要先低头。”

固执的温苒把自己的手从母亲手里抽了出来:“我没做错,我不应该道歉,她从小就看不惯我,看不起我,这点你是知道的。”

温苒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先低头道歉,是她怎么做不到的,因为她自小就被姐姐看不起,还专挑她胆子小的弱点下手,暗讽嘲笑一样不落,所以她为什么要和一个从小看不起自己的人道歉呢。

更何况那件事情,哪怕过去了八年,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江毓秀看她这样就觉得头疼,两个孩子不同的妈,偏都遗传到丈夫的那股子倔脾气,一个搬出温宅独自生活,逢年过节都不打个电话,另一个劝死劝活不愿意道歉,拉锯战般的冷战了八年。

在江毓秀眼里看来,她的两个女儿都没有长大,她也知道自己等不到哪一天。见到温苒这样固执,再劝下去只会和以前一样,索性换了个话题,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传单给她:

“那不聊你姐姐,聊聊这位先生,这是昨天我从病友手上拿到的征婚……”

如今,江毓秀最放不下的还是温苒的终身大事,有几次夜里心绞痛,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都在脑海里拼命记挂着温苒的后半生。

只有这样才能拼着一口气在世间苟延残喘。

操心命一辈子都在操心别人,越是到了身体不好的时候,越希望把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她本想着,今天就让这位先生来病房和温苒见一面,可以的话最好早点结婚,但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她还未把传单递给女儿,胸口传来的绞痛就让她疼的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就倒在了病床上……

温苒来不及告诉母亲自己找到了一位温柔稳重的先生结婚,她的母亲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住院以来第几次被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只是这一次,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她颤抖着手签了字。

想起刚才,母亲还在念叨他们姐妹两没有和好,上一次打给姐姐的电话也没有打通,温苒想了想,还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通以后,传来的却是温晴十分不耐烦的声音:“你不知道现在是我上班的时间点吗?”

八年来,每一次她被迫给她打电话,温晴总是不会给她好脸色,在电话里说话也总是凶巴巴的,哪怕现在她不愿意接电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打过去:

“妈妈这边刚刚,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我觉得,你应该来看一眼。”温苒带着哭腔,一句话也总是停顿,电话那边的温晴被她的哭腔扰的不耐烦:

“这和我有什么,生我的妈已经死了,她不是我亲妈。”

抢救室外格外安静,陪同她一起的只有护工阿姨,听到那边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电话,心直口快的护工阿姨走上前安慰了一句:

“算了,温小姐,一个妈生的孩子都不一定会相亲相爱,更何况你们还是同父异母。”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温苒靠在墙边,呢喃着把手机塞回包里,安静的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

等待的时间十分难熬,后来想了想,她又从手机里翻出任景川的电话号码,怕打扰到让他工作,她只好往他的微信上发送了一条信息:

——【打扰你了,我是温苒,就是早上和你领证的那位,我妈妈现在病重,可不可以拜托你来一趟。】

她本以为,这次母亲会在里面抢救很久,可不过一个小时,她的主治医生就从里面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几个手术护士,温苒站起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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