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更深的绝望54（1 / 2）

陆不凡终于可以躺到床上，病床摇得有些高，比起之前的坐着，已经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在医生的建议下，喂了他半碗玉米粥。

陆不凡玩笑着说：“躺平，果然是人类最伟大的梦想！”

“你还有心开玩笑，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老是吓人！”说话的语气故意带着抱怨，只是，不想让他听出，我被惊吓后的委屈。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他的脸上满是歉意：“这几天，辛苦你了，你都瘦了。等回家去，老公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补回来。”

我的眼眶又变得湿润，尽可能的不掉下来：“不要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辛苦，我只是心疼你，看着你咯血，我心里难受。”

“其实，只是看起来吓人，”他好像做总结一般：“一开始的感觉，就是喉咙发痒，后来，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吐血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感觉，没有疼痛，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感到浑身无力，感觉越来越疲惫。我心里也在想，要是就这样交待了，也是挺好的。”

“说什么傻话！”他说得轻巧，我的心里却并不轻松。

我趴在床边，身体仍旧酸痛，比起之前直挺的站着，感觉舒服许多.....

他摸着我的头：“雨桐，我知道，这几天吓到你了......你不要担心，但是，你也要开始做一些心理建设了。人嘛，总是会有那一天的，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我并不惧怕死亡，我怕疼，我怕生活不能自理，我怕没有尊严的活着。其实，如果，这一次，真的就是结束的话，我自己会很满意的。因为，并不痛苦，也没有受到折磨，更不会拖累你！”

“不许说傻话！”抬头看他的时候，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

“好，我不说，你放心，老公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嗯，我放心，我从不担心，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

我听话的靠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迷迷糊糊的睡去.......

我又在水里挣扎，挣脱掉海草的束缚后，才发现，我穿着吴清宇买的那条白色连衣裙......在水里漂浮太久，我好像学会了游泳，我看见光，一束光从水面直射下来，我奋力向上，眼看快要冲出水面的时候，却又被拽回水里......低头时看见，脚上竟锁着沉重的铁链。

我在慌乱与绝望中醒来，满头是汗，喘上几口气，才感觉心跳平稳……

陆不凡闭着眼，看起来睡得安稳。

护工大姐悄悄地告诉我，杨医生让我去办公室。我示意她看好陆不凡，她点点头！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值班的医生，也有来来往往的护士。杨医生看见门口的我时，站起身来，带着我到隔壁的会议室。在离开的一瞬间，我感觉，那些医生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同情，或者说，有几分怜悯.....

他示意我坐下后，他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手里没有拿报告之类的东西，我的心里，莫名的紧张，他应该在努力的组织语言......

他的两手相交于桌上，两个大拇指来回的划动。大拇指的停下的一瞬间，他开始说话：“陆不凡的情况，目前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笑着对他说：“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啊~”

“你听我说，”他又一次避开我的眼睛：“你的心里还是要做好一定的准备。”

“什么准备？”

“他的时间，可能并不多。”

“什么意思？”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却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的心脏严重衰竭，肺动脉高压也进入晚期，肝硬化，肾也有衰竭的迹象........”

我不知道，他还说了什么，我的双眼早已模糊，却又极力的压抑着......

他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我，我努力的擦拭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我双眼含泪的问他：“那怎么办？”

我知道，我看他的眼里满是期待，年轻的他，应该很少面对如此严重的病患，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