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更深的绝望54（2 / 2）

“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如果，是单一器官衰竭，还可以考虑置换，可是，他的心脏和肺都有问题，目前还没有一例心、肺一起置换的病例。”

“那他还有多长时间啊？”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问出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最多半年，或者说，随时都有可能，如果再一次咯血，那就没有办法了。所以，最好，他的身边不要离开人。”

“我应该要怎么办呢？”

“尽可能地陪着他吧，尽量的满足他的要求！”

我想到之前陆不凡的话，对他说：“他胆子小，怕疼，让他在医院里住着，可以吗？让他不那么疼，让他别那么难受。如果……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希望，你可以让他不难受。他每天在家里，吃不下，睡不好，浑身发肿，脚上也总是出血，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啊。”

“这个不是问题！他疼的时候，用止疼药就好。肚子胀，就加大利尿剂的用量。这些都是有办法解决的。”

“好的，谢谢你，杨医生！”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他给我留了电话号码，护士说过，医院有规定，医护人员，是不能留私人号码给病人的。

我感觉很绝望，绝望中又带着不甘心，再一次满眼期待望着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把头转向一边，依旧不敢看我的眼睛......再一次转过来时，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或者，你可以考虑带他去省城试一试，做一个右心漂浮导管检查，通过检查看看，他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的情况。是心脏衰竭引起的肺动脉高压，还是肺动脉高压引起的心脏衰竭。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针对性的治疗方法。这个检查的费用不便宜，虽然，我觉得，意义不大。可是，也可以试一试。”

“好，我带他去看，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要去试一试的。”

“好，那就先去看看再说。”

“我们直接转院吗？”

“应该不行，你还是想办法抢号，走正规的流程。”

“好的，谢谢你，杨医生。”

“不用谢，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好的！”

看着他的离开，我的心里深起一股温暖，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医生。

我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坐了许久，想到陆不凡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心口处就绞痛得厉害。我总觉得，老天不会这般残忍，陆不凡还不到四十岁，命运从不曾厚待过他，总应该给他一些机会才是……

我又想老周了，可是，现在的疫情严重，他来我们的城市会很麻烦。想着，他来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与其，都难受，还不如，我一个人受着。

我又一次点开了吴清宇的微信，好想问问他，我应该怎么办？他的头像早已换成工作照片，他看起来春风得意，再看看我自己……最终，仍旧没有发出一个字。

我和杨医生统一口径，告诉陆不凡需要做一检查，这个检查只有省城可以做。对于他病情的事，只字不提。

只几天时候，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新长出的胡渣都有白色。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只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也会咳嗽。听到他咳嗽的时候，就算是熟睡中的我，也会翻身而起，如同惊弓之鸟……

一番打听下来，终于知道App抢号的方法，每天早晚八点准时抢号，连着几天，我也没有抢到普通的号。我怀疑网络不好，考虑换一个手机。又觉得是自己手速太慢，从有号到没号，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手指头都戳红了，也没有抢到。

陆不凡看我着急，对我说：“抢不到普通的号，你就抢专家号嘛。管他哪个人看呢。只要有医生给你看了，他就能给你想办法解决嘛。”

“对哦~还是你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傻！”

我不好意思的笑，他唉声叹气:“你说，你这个脑袋，考虑问题总是不会转弯，一根筋通到底。将来可怎么办？”

普通号十一元到四十元不等，专家号三百元一次。我想，我们是足够幸运的，还真被我抢到专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