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人要紧（1 / 2）
再次经过那个散发恶臭的小巷口时，他注意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正在大声吆喝着什么，人群之中夹杂着嘈杂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呦，方三，没吃饭呢！怎的连个这般柔弱的小厮也拿不动啊！”
赵庆也想上去一看究竟，只是人多挤不进去。只得从人缝中约莫看到，几只见几个身着麻布粗衣、面目粗犷的汉子正撕扯着两个乞丐，那乞丐自是赵庆施舍过铜钱的二人。
粗布麻衣打扮，唤作‘方三’的赵庆也有耳闻，是这一带有名的破落户，平日游荡在村落市井之间，惹是生非，不是调笑邻里，便是惹出些鸡毛蒜皮的纷争，以至于方圆十里之内，提起“方三”二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的敬而远之，有的则嗤之以鼻。
只是那两个乞丐如何惹上这号人，倒是让人想不通。
赵庆奋力挤了进去，看着方三几人撕扯着二人头发，脚下一蹬一蹬没个轻重的朝那乞丐身上招呼，嘴里的大门牙一开一合，连打带骂的是口水乱飞。
二人也不知是饿的没什么体力，还是本就柔弱不堪，就这样被那泼皮方三撰着头发扯来扯去，既部还手，也不还口，那二人的头发被那方三一撮撮的扯落地上，混在泥水里早已分辨不出来了。
太无耻了，赵庆是最见不得这样以强欺弱的烂人，心中怒气没由来的呼之欲出。
“住手，光天化日，殴打路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方三几人先是一震，便回头看去，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呦，我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情是赵家小员外啊！怎么的，小员外有钱施舍城外那些个难民，难道今日还要断我的财路不成。”
“你的财路，什么财路？这二人落难至此，衣衫褴褛，青皮瘦骨的哪有什么财物。怕不是你方三挑了那拾粪人的买卖，与人争抢这夜来香吧？”
‘哈...哈...哈...’人群里一阵笑声传出。
“我说小员外，你还别在这儿激我。实话跟你说，我刚经过这条巷子的时候，身上有几个铜板掉地上了，好巧不巧被这俩家伙捡去不肯归还。你说，我该不该教训教训他们呢？”方三一边说着，一手还撰着那二人的头发不停的撕扯。
左手边的那个人，依然是赵庆初次遇见时的模样，眼神空洞而无神，意识仿佛被抽离了现实，只是呆滞地坐在地上，面对方三的欺凌竟丝毫也不动弹。
另一人也被扣住，只是在用他那见底的力气，往旁边人身上靠，似要用身体护住他一般。
见方三被人喝住，就出口在那泼皮手上使劲一咬，顿时，一阵凄厉的哀嚎响起，方三吃痛捂着手一阵乱蹬。
“哎呦，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杂毛，看老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目睹此景，赵庆心中已然明了：今日之事必然是自己先前施舍给这二人几个铜板所引来的祸端，本以为几个铜子能让他们买点吃食，却未曾想到竟会给他们带来如此灾祸，既然事已至此，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了。
赵庆大声喝道：“住手，方三，你要再没轻没重的打个没完，我可要告官了。”
破皮方三现在更是有恃无恐说道：“告官便告官，看谁有理。明给你说了现在不但要还我的铜子，还得再加上汤药费，我的手可不能被白咬。”
前世的赵庆，因家中贫困没少受别人欺负和霸凌。这久而久之也锻炼出来一身对付泼皮无赖的本事。对于这种人，吓唬是不管用的，只能是以恶治恶。
“方三，你也算是个走江湖的。这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我看没必要。只是这样仗势欺人，为难一对弱小不是黑了我们南阳县人的脸面吗?”
“我这还剩十个大子，你若就此罢手，我就与你拿去换些酒吃。若是不允，一个子也没有。”
方三本想在闹腾一会，可是见着乡邻的面色不善，此时罢手倒还能多得十个大钱，既如此看在钱的份上今天先放过你二人。
“罢了，今天就给小员外个面子，来日方长这账可还没算清。走兄弟们，富来楼吃酒去。”
说罢，自赵庆手上拿过铜子，扬长而去。
赵庆再见二人，那用嘴咬方三的一人，正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这人的眼神犹如一汪清泉，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陡然一见就觉着这人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双瞳剪水似盈盈，好般清澈通亮的眼神。
赵庆临走时再次嘱咐他二人道：“此地乌烟瘴气，实在不宜久留，你们既然落魄至此，不妨动身前往城北之地。那里常有善心人士设立粥棚施舍食物，救济贫困之人。如此一来，你们也能每日有所温饱，不必再遭受这般欺凌。”
说完也不再逗留，转身打道回府了，只留那人的视线一直盯着赵庆知道远角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回到家中，刚一进的家门，就有一书童模样之人，跪在赵庆面前说道：“少爷，你真的没事了，王宝这些日子在观里天天为少爷祈福。望少爷早日康健，没想到神仙真的显灵了，王宝差点以为以后见不到少爷了。”
这王宝是赵庆从小到大的随身书童，赵庆得病后，就被赵元外打发到观里给赵庆祈福去了，今日才回了家。赵庆看着王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忙搀起他也是有些激动说道：“起来吧，这次起死回生，要多谢王宝替我去道观里祈福，改日你还要带我去还愿才是。”
“嗯，嗯。少爷一定是多福多寿长命百岁。”
“王宝你怎的现在才回来，前几日我不是让王棍儿去寻你了吗。”
“总管去时，说少爷病好了。王宝刚开始不信，后来一想肯定是神仙显灵，所以就多住些日子，多求神仙保佑少爷，这才回来的晚些。”
赵庆看着王宝，这人从小便随着自己鞍前马后地伺候，两人不但是从小地玩伴，更胜似亲兄弟一般，这次赵庆大病痊愈之后，王宝便一直在观里给自己祈福诵经，让赵庆感觉身旁总算是多了一个能说些话的人：“嗯，回来就好，这些日子我一个人，着实有些忙不过来，现在有你就好办了。”
看着少爷忙前忙后的样子，王宝心有不忍的说道：“少爷，听总管说，少爷每日拿了银两供奉神仙。其实是买了米粮，救济难民。老爷其实都知道了，只是怕你累坏了，所以着急招我回来给少爷帮忙。”
“爹都知道了，我还想过些日子再和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