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的春天(三)(1 / 2)

人的一生就是在做无数次的选择,选择的对错取决于自己的认知,个人的命运由此而来,变得扑朔迷离,不可捉摸,无从改变,似乎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定数。当人家都在拼着命挣钱娶老婆养家糊口,我却在辛辛苦苦不折不扣做美梦,我每天写啊写啊,不想工作,好不容易挣来一点微薄的工资却都拿去买书买稿纸买笔,转眼就过而立,我除了有几千本书和一堆如山的废旧稿纸,其余的一无所有。

有一天我的工友的女人来了,同路的还有她的弟弟,弟媳和另一个单身女人。工友就另外租了两间房屋。那三个女人都挺漂亮的,画了淡妆。工友的女人好像是有老公的。那个年纪大的纹了眉毛的女人据说刚刚离异,想来福州找个有钱的当地人,工友的女人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他们每天做了饭叫我去吃,我不好意思,不敢去。

原来他们几个是在河北天狮做传销的。他们极力想拉拢我,每天我下班或者礼拜天休息,他们都要过来叫我一起去逛街啊,到处去找工作啊,去买菜啊,去玩啊,却没有讲过传销方面的事,只是我工友情人的弟弟给我说了他的一个本家堂哥做天狮发财了,在县城酒店做了500多桌酒席宴请他们乡邻,我也避开这个话题不想多说什么。过了几天,工友的弟弟弟媳去别处找工作了。年纪大的女人据说去了橘园洲的一个老头家里。那几天,我们做的制衣厂停工了,做的货积压太多,老板没钱再继续囤货,我就每天白天跟着工友和他女人一起四处闲荡,晚上回到出租屋伏案写作。有一天晚上工友的女人突然跑到我房间来问我:

“你成家了吗?你老婆在哪里上班?”

“我单身汉一个呢,怎么了?”

“我以为你孩子都好大了呢!”

“我女朋友都没有,人穷,没人愿意跟我,我也不敢找。”

“说那些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都三十几了,我还一无所有,我怎么可能不想成家呢?我二姐最关心我的婚事了。我小时候二姐经常带我,读书也带着我。我二姐夫待人谦和大方,不会看不起我,对我也挺好的。所以我没活干的时候最喜欢去我二姐家蹭饭吃。我二姐四处托她的朋友帮我寻亲。福州郊区四川嫁来的女人多的很,每个村庄都有那么六七个。二姐的姐妹都已经帮我找了五六个了。她们都是富裕家庭,需要上门的,女方基本上都带着残疾,她们实际上就是想找一个男保姆,还要帮忙传宗接代。四川男人想在这里上门的话,和四川女人嫁来这里一摸一样,只能是有很大缺陷的主。我二十来岁的时候也有帮我介绍正常人家的正常女孩的,可我大姐不同意,说我妈要留我在身边给她养老送终的,我呢也没有想结婚的打算。我三十几岁了,身上也就贴上了某种不好的标签了,不管我再怎么样,有缺陷的女孩家庭也不愿意接纳我上门。南屿有一个跛腿女孩,我去她家相亲了,她父母条件开得很好,我看那女孩也不是那种很不正常的样子,就答应了,谁知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又不答应我了。

“说实话呢!”

她又说。

我收起笑容,

“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看我表姐怎么样?”

“谁?”

“你不是看见过吗?前几天在这里的!”

“呵呵……”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人家不是已经去他家了吗?”

“我表姐不喜欢!”

“我这么穷,她喜欢?”

“你先说你想不想?”

“我不敢想!”

“男人家嘛,肯定要主动点啊!”

“人家不喜欢我,我再喜欢人家有什么用呢?我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我咋能说喜欢不喜欢呢?”

“你就不会想男女的事?你是什么态度嘛?”

“她对我什么印象?”

”我表姐不怎么多言多语,但是非常能干的,又很会挣钱!”

“哦……”

“我帮你问问!”

她去外面公用电话厅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回来了。她说:

“明天早上9点去金山橘园洲公交站台那里等她,去到那里先给她打个电话,电话里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江桂华的表哥。”

“怎么回事?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

第二天我如约去等江桂华了。她很快肩上挎了一个很大的塑料旅行袋来到了站台边。

我俩一路无语,坐公交车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我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回来,准备做饭吃。江桂华忙从屋里跑出来,

“买这么多菜啊!你去歇着,我来做,哪能让男人家做饭?”

“你是客人啊,我会做的,也会炒菜!”

“还是我来吧!”

“那我去叫余世英两口子不要做午饭了,我们合着一起吃!”

“好的,好的,去嘛!”

我工友两口子马上来我屋里了。我去帮江桂华洗菜。她不让,叫我去陪我工友两口子说话。

吃过午饭,工友两口子很识趣地马上回他们屋了。江桂华一个人收拾碗筷,她不让我帮忙。她干活非常麻利,不一会儿就忙完了。我感到两个人在房间很尴尬,就提议去江边公园逛一圈,江桂华欣然前往。

那是初冬天气,福州的气候终于不太炎热。我俩那天下午围绕闽江公园逛了一个下午。我俩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她讲了她的家庭,她为什么离异,讲了她十来年的打工历程。她说打工一辈子都没出息的,她叫我和她一起去河北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呢?我可没本钱。她说不要什么本钱。

晚上她说她要泡一下脚,她脚走痛了。她脱下高跟鞋。我看到她的脚板底都起了三个血泡。

“脚不能走路为什么不说呢?”

“怕你不高兴啊!”

“怎么会!”

她早早躺倒床上去了。她在床上织毛衣。她比了一下我的肩宽。我看到她的毛衣已经织了有四五寸高了。很明显那最初不是给我织的。可是我不以为意。

“你早点睡觉,今天下午很累了!”

“你去洗澡啊,水都热好了!”

我洗了澡回来搬来把椅子坐在床边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在心里思量着今晚我睡哪里。我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我想到外面走廊上还有一张竹饼,我想去搬进来。江桂华突然扬起脸来笑问我道:

“刚洗了澡没穿外套,冷不冷啊?”

“福州的天气,现在不会冷!”“

“到床上来偎在被窝里啊!”

我很感到难堪,

“我们还没确立关系呢,那样不好!”

“你怕我吃了你不成?”她有点佯装生气地说道,

“你才好笑呢!”

“我喜欢白头到老从一而终哦!我不喜欢朝三暮四的!”

“你嫌弃我?我又没和别人做什么!”

“不是……”

我刚想爬上床去。她叫我先把灯关了。

当我上床的时候,她全身衣服都脱光了。

“衣服不脱就上床啊?”

她帮我一颗一颗地解开上衣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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